洛婉清闻言,立刻恭敬应声:“是。”
吩咐之后,两人便安静下来。
谢恒轻敲着桌面,垂眸似乎是在思索什么,好久,他迟疑着开口:“你……”
洛婉清闻言立刻凝神,然而谢恒开了口,却是许久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侧过头,淡道:“罢了。”
其实有什么好问的呢?
他们的过往都是过往,与他没有干系。
她这样认真的人,当初认真爱过,如今努力相憎,做事惯来一心一意,他所喜爱之处,不也正是这点,又有什么好计较?
终归他们已经没什么可能,她早晚会放下,他又有什么好在意?
可他还是觉得有种克制不住的酸涩弥漫在心间。
他从未有过这种体验,不同于过往感觉自己所有物被人觊觎的愤怒,而是一种很微妙的酸胀感。
像是心间咬了一口未曾熟透的青梅,酸得舌尖发麻,又无从言说。
他就一瞬忍不住想……
要当年留下她就好了。
如果那年夜雨,他竹林里留下她,如果没有让他们去江南,她是不是就不会和李归玉相遇?
他们不曾遇见,那她从过去到现在,都只有谢恒一个人。
障念顿起,便突升初诸多“早如此便好了”,但又知这都不可能。
哪怕回到当年,他也留不住她。
那时候他谁都留不住。
想到当年,谢恒冷静几分,收敛了周身锐气,低头与自己对弈。
洛婉清见谢恒不说话,也慢慢放松下来。
她没有多余的心力再去顾忌这位阴晴不定的上司,只是跪坐在一旁,抬头看向窗外。
车帘忽起忽落,她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突然有些疲惫。
谢恒抬眸看了一眼茫然看着窗外的洛婉清,迟疑片刻,低声道:“若是不知做什么,把卷宗分一下。”
洛婉清闻言,赶忙回头,没想到谢恒如此敏锐,有些心虚道:“是。”
得了活,洛婉清便认认真真开始做事。
她惯来是这样,手里有正事,便会将情绪摒在一旁,谢恒见她神色清明下来,转头同自己对弈。
等马车停下,两人到了监察司门前,谢恒突然询问:“随我琴是因与李归玉有旧?”
洛婉清闻言,连忙出声:“卑职有罪,卑职……”
“你过去我不问。”谢恒打断她,冷声道,“但既然已是监察司的司使,日后当守好分寸,私下勿有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