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说她应该多少有点爽快感,毕竟这人是想对自己下杀手。
但应不洄什么感觉都没有,除了生理上被刺激的恶心之外,她的心好像没有太多波折,她只是平静地接受了有这样一件事在自己面前发生。
她看向自己的手心,握了握拳头。
刚才那人提到的谢尔曼祭祀是她复仇的目标,应不洄没法预料到自己和谢尔曼对上时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多年来的社会道德告诉她,她应该将对方移交给执法机构。
但真正碰上的那天,多半是生死之斗,和这种些□□疯子对上,只有你死和我活而已。
也许下一次,就会是自己亲自夺走他人的生命了,她突然这么想到。
这次对方的意外死亡倒是给了她一个提前做好觉悟的机会。
应不洄收起发散的思维。
她问奈芙蒂斯:“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吗?”
她都怀疑奈芙蒂斯接下来要化身心灵导师了。
【没有任何作用,我也只是想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反正你现在也很闲,不是吗?】
的确。
应不洄后脑勺抵在门上,问她:“你见过很多死亡吧,这种事对你没有新鲜感吧,我今天遭遇你一定见过无数次了。”
【我当然见过很多,那些在死亡面前崩溃的、麻木的、或是想要为自己的行为赎罪的人比比皆是,也有人怀抱坚定理想,靠着意志来抵抗对死亡的恐惧,然而,哪怕是寿终正寝之人,无结论他们外在多么的平和,他们的内心也并非毫无波澜。】
【见过太多死亡的人会变得麻木,你还远远不符合这点。】
“……”
【我的确没有在你身上感受到的情感。】奈芙蒂斯说,【老实说,我以为你只是对你外婆之外的事比较冷漠和不在意,但今天来看你比我想象中还要不正常。】
“也许吧。”应不洄没有否认,因为她也不是很懂自己的感受。
她说:“……但我觉得这并没有那么重要。”
【哦?】
“只要和大家一样遵循这个社会的规矩,按照社会道德来执行我的行为,就不会有人认为我有问题。”
应不洄说,“在人情社会,只要表面功夫过得去就行了。”
即使感觉不到悲伤,但在应该表现得悲伤的场合表现出悲伤就行。
论迹不论心,如果一个人能装一辈子好人,她就是个好人。
应不洄说:“而且,不管我正常还是不正常,归根结底都是作为人的标准,和你也没有关系吧,对你来说我只要能给你解开封印就够了吧。”
奈芙蒂斯沉默了几秒,笑了起来。
应不洄不知道她为什么而发笑,她听到了好些人的脚步声,估摸着是官方的人找过来了。
她站起身,将刀从门把上取下来。
清扫的人来得很及时,随队而来的还有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