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语不成句,颤抖的尾音也因为哭而断断续续,景洛甚至已经听不到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呜咽道:
“求求你…”
“救救哥哥。”
*
*
景眠离开餐厅。
争吵时掀起波澜汹涌,临走的时候却寂静无声。
少年在街路的角落看到了一台饮料机,他下意识找手机,却发现口袋空空,手机被落在了餐厅。
但想到那里,景眠又不想回去取。
他又翻了翻背包,发现也没有硬币。
这里距离家十多公里,景眠打不了车,坐不了公交,不能给司机打电话,更联系不到任先生。
景眠迷茫了几秒,只好转身离开。
夜色在描摹着他的影子。
景眠看到一滴水珠落到自己的影子上,又很快消失在砖路之中。
视线一瞬变得模糊。
少年愣了几秒,
意识到那是自己的眼泪。
这一次,他终于没在崩溃时发病。
只是恍惚间,好像回到了记忆深处的十几年前,他无拘无束的小时候,此刻自己终于不必再在意周遭的眼光,也不用再隐忍拘束。
这里没人认识他,他可以抛开一切的身份和伪装,任由眼眶不断涌上雾水,顺着下颌滑落,他低下头,鼻尖酸的要命,哭到颤栗不止。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
明明是那么久以前的事了。
……
为什么会这么遗憾呢?
妈妈原来在车祸前,就已经注定要离开他了。
即使时间逆转,即使他站在那个命运的十字路口,做出截然不同的选择,也终究无法改变一切。
幸存下来的这十二年,景眠一直都无法控制地想:
如果他没那么渴望交到朋友,
如果那晚他没有执意参加哥哥的生日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