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还在心里立牌坊,绝对不屈服于长孙焘的银威之下,下一刻,她就鬼使神差地做出这种“寡廉鲜耻”的事,她怎么,会在情急之下用这一招呢?
长孙焘仿佛被施了定身术,就这样僵在原地,他的手臂,仍维持着方才的姿势,撑在小榻上,半响,他艰难地回过头,见鬼似的盯着虞清欢的背影。
阿六低头,强忍着笑意,肩膀一抖一抖的,一张平淡无奇的脸,憋得涨红。
“滚下去!”长孙焘低叱一声,一拳砸在榻上。
静,阿六一溜烟地跑出去后,屋内死一般寂静。
为了掩饰尴尬,虞清欢咬了咬唇,扭头看向长孙焘,道:“淇王,瑶娘动了胎气,我先用针为她稳住情况,你给我找个人去买药。”
这一提醒,长孙焘又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的做派,负手,转身,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方才的失态,从未出现过一般。
虞清欢有些做贼心虚,多少不敢看他,但又担心长孙焘发现自己的不自然,定了定心神,迫使自己与他对视。
褐色的眸子,冰凉的目光,仿佛带着温度。
脸,忽然如火烧灼,滚热滚热的。
虞清欢连忙别过头,装作聚精会神的样子,淡定地为瑶娘施针,谁知,握针的手禁不住地颤抖,竟扎偏了半寸,痛得瑶娘轻呼出声。
“啊!对不起!”虞清欢忙不迭掏出帕子为瑶娘拭去额间的汗水,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狂跳不安的心,微微镇静。
虞清欢想弄死自己的欲望,此时又加深了几分,她就不该做那该死的举动!让长孙焘占了便宜不说,反而影响了自己的心神。
长孙焘见她如此促狭的一面,唇角不自觉扬起了丝笑,那素来凝霜积血的眸,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笑意。
长孙焘开口,声音已不再冷厉,流水般清冽:“你要什么药,先把方子写了。”
到底,不忍心再提及惩罚一事。
虞清欢头也不回:“不必,寻常的安胎药即可。”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长孙焘不知什么时候,人已经走了出去,房间内仅剩下虞清欢和瑶娘。
虞清欢舒了口气,见瑶娘悠悠转醒,方才那些奇怪的感觉,便都消散如烟,她喜笑颜开地道:“顾夫人,您醒了?”
“孩子……”瑶娘连忙将手放在小腹上,感觉到那高高隆起的触感,目中有泪,也含着温柔,“我的孩子……”
虞清欢握住瑶娘的手,向她表明身份:“顾夫人,我叫楚晏,是祁县城南楚氏医馆的楚大夫的外孙女,顾大人于我家有恩,可否告知,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瑶娘垂下眸子,平静地叙述:“按理来说,姑娘是妾身的救命恩人,妾身应当毫无隐瞒地相告,但……妾身有不得已的苦衷,还望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