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焘目光攫住她,笑声飘忽:“王妃,你这是在提醒本王,要时刻谨记丈夫的责任么?那你作为本王的王妃,是否也应该尽一下妻子的责任,对本王恭敬些?”
虞清欢勾唇:“王爷,我对你的尊敬,一直稳稳妥妥满满当当地存在心里,轻易诉诸于口的不是什么真情,而是谄媚讨好,尽管王爷不信人间自有真情在,但也不希望人人都对您虚情假意吧?”
二人正说着,谢韫提着几个纸包走进来。
虞清欢目光一闪,迫不及待地抢过纸包打开检查,待确认所需的药材都准备好之后,她走到案前拿了张白纸,迅速写下几个名字,扔下一句“画像不日就送来”,片刻都没有耽搁就回了知止居,接着忙到夜半时分,才让小茜的情况稳定下来。
“绿猗,你去歇着吧,小茜有本王妃守着。”虞清欢替小茜掖了掖被角,吩咐绿猗道。
待绿猗走后,虞清欢的脸色蓦地就沉了下来。
王府没有供养大夫,长孙焘是嘉佑帝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身份贵不可言,宫中的御医每隔一日都会来王府问平安脉,而王府的下人身体有个什么问题,都可以到账房支银子去医馆看病。
像王府这样的地方,府中常备着各类药材是很正常的事,但因为没有供养大夫,所以不论谢韫会不会医术,能不能辨别草药,他今日取药材的速度都快得奇怪。
如此看来,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药材早已事先包好。
种种迹象表明,小茜被蛇咬一事绝对是人为,而始作俑者,必定是长孙焘和谢韫。
他们这样做的原因,很可能是拿到第一份名单后对她更加戒备怀疑,所以用这种手段逼她吐出更多消息。
“小茜,是我对不起你。”虞清欢轻轻说了一句,目光变得尤为坚定,仿佛灼灼燃烧着的火焰。
无论是谁,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敢拿她在意之人的性命开玩笑,她必定十倍奉还!
只是现在的她什么都做不了,她能做的只有静待时机,就像潜伏在暗处的猎人那样,伺机而动,一击必中。
暮梧居。
“你这王妃的确不简单。”谢韫落下一子,语气说不出是嘲讽还是赞扬,“竹叶青的蛇毒她都能解,有几分本事。”
长孙焘捻着棋子在手中把玩,忽而笑道:“本王这王妃,和本王耍心眼的时候也绝不含糊,本王认为,这一探并未试出她的深浅。”
谢韫挑眉问道:“昭华,你觉得她有所保留?”
长孙焘落下棋子,道:“自然,这份名单和先前那一份加起来,绝非她所知道的全部。”
谢韫又道:“如果她真如线报所说,在相府的地位低贱尴尬,那她有这样的聪慧和手段,实在令人费解。”
“且看着吧,日久见人心这话固然不适用于城府极深的人,但只要是狐狸,早晚会露出尾巴。”长孙焘最后落下一子,抬眸看向谢韫,“谢韫,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