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在?祭奠他们。
鹿露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很不适应,也很茫然。
父母在?的时候,分离和死亡都?好像遥不可及,可一转眼,他们都?不在?了,残酷的人生就近在?咫尺。
是不是从这一刻开始,人才算长大。
“唉——”鹿露的情绪低落下去,她拿过点火器,默默点燃了线香。
袅袅烟气?升空。
她嗫嚅开口:“爸、妈,我、我来了……”
然后呢?然后该说点什么??
嘴巴像是被线缝住,死活憋不出?下文。
鹿露只好改在?心里说话。
我来看你们了。
给你们准备了一点东西。
不懂这个,乱弄的,你们不要生我的气?。
她点燃元宝,看着锡箔在?盆中化为火红的灰烬。
“钱不够就说,冬至我会?再烧一点。”
她嘀嘀咕咕,不知道是对父母说,还是自?言自?语,“下次给你们烧支票,现在?都?是电子货币,支票很少了,不知道有没有得卖。”
微风吹过,卷起纸灰。
她好像被呛到,眼眶微微泛红,赶紧忍住,把信也丢进?火盆。
火舌舔舐,卷裹厚实的信封。
她写了好长的一封信,还有几十?张打印出?来的照片,太厚了,火苗只能一点点蚕食,物流缓慢。
鹿露鼓起勇气?:“要和你们说的话,我都?写信里了,就不和你们直接说了啊,怪不好意思的。”
想想,又道,“你们写的信我还没有看完,以后我有什么?事,还会?给你们写的。”
这样就有来有回,好像他们还在?一样。
心忽然平和。
蚌壳似的嘴巴变得利索:“你们有事要记得给我托梦啊,我现在?只有晚上才睡觉,不要看错时间了。还有,卫星城和地球有时差,你们看我给你们烧的时刻表,我晚上十?二点才睡,呃,千万不要来太早,凌晨一点以后吧。期末考的时候过来最好,保佑我不要挂科。”
真奇怪,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几乎能想象出?妈妈的声音:“麻烦死了。”
妈,我不要吃猪肉馄饨,要虾仁。
——包的时候你不说?现在?哪来的虾?
外?卖买菜啊,送过来很快的,我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