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的发髻亦是蓬松,但好在身上的衣裳尚且完好。
且如今在厢房里的,是太子殿下,不是旁人。
连翘与茯苓想到一处,皆缓缓松了口气。
她们忙将江萤扶起,跪坐在榻沿上,替她整理衣裳,重梳发髻。
在她们忙碌的时候,容隐转身离开这间逼仄的厢房。
他阔步行至水榭尽头。
带着水意的春风拂过他的衣袍,将他在水面的倒影搅得支离破碎。
他微垂眼帘,强行将那些艳丽的场景驱离,让
()微澜的心绪平复如初。
水榭风停,清澈的湖面复又波平如镜。
似未曾留有任何痕迹。
仿佛他从未动过私欲。
宴席散去,宾客回府。
江萤再度醒转的时候,便是在自己的寝殿。
“连翘。”她唤着侍女的名字,带着醉酒后的朦胧坐起身来。
视线微转,羽睫方抬,便望见玉白锦袍的太子正坐在临窗的长案后,徐徐翻阅着面前的卷宗。
似听见她的语声,容隐亦抬首看向她。
视线相对,容隐淡淡启唇:“醒了?”
江萤懵然点头,趿鞋自床榻间起身。
团在榻尾的雪玉因此被惊醒。
它喵了两声,迅速跑到容隐的身旁,绕着他的袍裾蹭个不停。
江萤的视线同时移落过去。
看见容隐身后的支摘窗外日光渐淡,似又是一日黄昏将至。
她微微有些茫然。
他们离府的时候还是晌午,如今再醒来的时候,便是将近黄昏。
她竟睡得这般久。
容隐亦搁落手里的卷宗,将段宏查到的事告诉她:“容铮令人换了你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