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此为利器,砸向腕间系着的铁链。
青铜制成的香鼎坚硬沉重,每次砸击都会激起铁链剧烈震颤。
他腕间尚未愈合的伤口再度裂开。
淋漓鲜血自他腕间滴落,很快便浸透了半副衣袖。
“殿下!”江萤惊慌失声。
她还未来得及挪步,容澈便骤然自灵前起身。
“江萤!”他怒喝出声,带血的香鼎砸落在她的裙裾前:“你还敢过来见孤!”
即便是来时便猜测到他会暴怒。
可等到香鼎砸地的巨大响动传来时,江萤仍是慌乱地往后退开两步。
待看见宫砖上被砸出的浅坑后,她的心跳更是紊乱几分。
“若是殿下不愿商议,臣妾便改日再来。”
她说完这句话,便趁着容澈还未将其余物件砸过来,提起风灯便往祠堂外跑。
尚未迈过门槛,容澈凌厉的语声便自身后追来:“江萤,你给孤站住!”
江萤脊背微僵。
顷刻后还是小心翼翼地回过脸来:“殿下的意思是,愿与臣妾商量吗?”
“你有什么资格与孤商量!”容澈霍然抬步向她逼近,腕间的铁链瞬间绷得笔直,铮然声里他眼底怒意如沸:“阳奉阴违,背信弃义。你还敢前来与孤提商量二字!”
江萤被他说得面红心虚。
在他说出那两个字前,她蚊蚋般轻声:“可是,白日里的殿下也是殿下。”
“太子殿下与殿下分明是同……”
她话未说完,便看见容澈眼底的陡然腾起。
江萤当即意识到她说错了话。
在容澈暴怒前,她急忙转过话音为自己找补:“分明是同一个身体!”
她知道容澈又要怒斥她只认身体。
因此未敢停歇,紧接着又道:“且两位殿下都有彼此的记忆。因此臣妾无论是与哪位殿下——”
江萤说着微微面热,遂悄然将最羞人的两个字略过:“……都没有什么分别。”
她的话音落下。
祠堂里登时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江萤甚至都能听见她急促的心跳声。
“能回想起来,
便没有区别?”短暂的静默后,容澈冷沉的语声落在耳畔。
江萤忐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