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浴水中似也倒映出江萤夜里的模样。
绯红的脸,绵软的腰肢,娇甜微颤的嗓音。
令他本就微澜的心绪再度紊乱。
浴房里这般静默。
唯有他的呼吸声清晰。
容隐眉峰紧敛,终是披衣走向江萤的寝殿。
寝殿里灯烛燃尽,窗外淡金色的天光初透长窗。
殿阁深处朱红帏帐低垂,宽敞的拔步牙床间海棠春睡。
新换的丝被单薄,掩不住榻间春色。
睡在榻上的少女杏眸轻阖,娇靥浅粉。
乌缎似的长发散落在榻间,衬得她领口与袖口外的肌肤雪白。
也衬得那些殷红的痕迹愈发触目。
容隐凤眼微深。
他不由得垂落指尖,碰上她颈间那道咬痕。
那是昨夜新留下的痕迹。
艳丽恣肆得像是在向他宣誓主权。
容隐薄唇紧抿,终是对侍人们道:“将书房里的长案搬来。”
他指向离拔步牙床不远的位置:“孤今日便在此处公办。”
他说罢侍人们纷纷躬身退下。
书房里那张紫檀木的长案也很快被搬来。
容隐便在临窗的木椅上坐落,公办的同时等着江萤醒来。
许是昨夜里太过劳累的缘故,今日的江萤睡得格外的久。
直到晌午灿金色的日光照到榻前,她方朦胧自榻上支起身来。
“连翘,茯苓。”她撩开红帐,唤侍女的名字。
视线方落,便见到正坐在窗前的太子。
太子同时侧首向她看来。
深金色的日光落在他的眉眼,愈显得那双凤眼深邃如渊。
他道:“醒了?”
江萤此刻尚且混沌。
倏然看见他,还未来得及反应,便慌忙将手里的红帐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