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她枯等着无趣,她的陪嫁侍女连翘与茯苓便在旁陪她说话。
连翘先捧着心口庆幸道:“这几日又是祈福又是围府的,发生这许多事,好在姑娘最终还是平平安安地嫁进来了。”
茯苓笑睨她:“什么姑娘不姑娘的,往后可要称太子妃了。”
连翘笑着跑到她跟前对她福身:“太子妃,是奴婢错了。”
江萤忍俊不禁,正想说些什么,便听见廊上传来侍女的通禀声:“太子妃,殿下自席间回
来了。”
“这样快?”
江萤偏首看了看长窗外尚且明亮的天光,又连忙持着鎏金却扇,在榻间端正地坐好。
连翘与茯苓也赶紧站好,恭敬地侍立在旁。
垂帘轻响,合拢的槅扇再度被宫娥们打开。
容隐拂开幔帐向她走来。
绣着金色鸾鸟的幔帐一一撩起,精致宽敞的拔步牙床上,持着鎏金却扇的少女端坐在床沿。
她微低着脸,握在扇柄的指尖微蜷,似隐隐有些紧张。
容隐不再走近,便在她的牙床前停步。
跟在他身后的嬷嬷提醒:“殿下,该念却扇诗了。”
容隐敛回思绪,语声轻落。
一首同心词念罢,江萤手中的却扇如帘落下。
如云雾般薄透的鲛绡后,渐渐显出少女清澈的眼,挺翘的鼻,潋滟的唇,精致小巧的下颌。
她确实很是紧张。
直到却扇最后搁落在裙面,她方想起要对他弯眉。
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江萤面对他的时候总是怯生生的。
以致于他今日方发觉,她其实生了张极适合嫣然而笑的脸。
杏眸清澈弯起的弧度甜美,那双饱满的唇瓣微翘便更显得殷红柔软。
他的目光在她的笑靥间停留稍顷,终是抬步走到她的身畔,在拔步牙床的另一端坐落。
等候在旁的两名宫娥挪步走到近前,在两人的榻前跪落,将手里的托盘高高举起。
蒙着红布的托盘内,分别盛着银剪与玉匣,金杯和玉壶,皆系着红绸,满目的喜意。
容隐将发冠略微解开,江萤也将云鬓散出一缕。
彼此的乌发纠缠在一处,结成同心,再由容隐亲手剪下,放于玉匣中珍藏。
玉壶里的琥珀酒盈满金杯,旁侧的嬷嬷们念诵着容隐亲手书写的婚书:“嘉礼初成,良缘遂缔。情敦鹣鲽,愿敬之如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