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隐语声微停。
似是并未想到她会这般回答。
但他还是略微颔首,将江萤递来的木匣接过。
匣盖打开,匣中却没有他想象中的账本抑或是文书。
仅是静静地躺着一枚琴穗。
深青底,系有藏蓝色流苏。
这般如将夜的天幕般偏冷的底色上,又以银白丝线绣出祥云与白鹤。
团云细密,白鹤栩栩如生。
便连云絮与鹤羽处都以浅色的丝线细细地钩锁过边。
细微处可见用心。
容隐将这枚琴穗自匣中取出。
指尖触及微凉的流苏时,那双潭水般的凤眼里似有心绪微澜。
江萤仰脸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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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始终没有启唇,语声里也不免透出些忐忑:若殿下不喜欢的话,随便找个角落丢着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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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隐指节微收,将这枚琴穗握在掌心。
他的语声微低:“般般绣得很好。”
江萤羽睫轻抬。
绣得好,并不代表喜欢。
就当她想着是不是要重新做点什么送给他的时候。
容隐也似看出她此刻的心绪。
他执起她的手,带她步入身后的寝殿。
行至放古琴的长案前。
他亲手将原本的琴穗取下,换上江萤亲手做的穗子。
“孤并无不喜。”他轻顺了顺垂落的流苏,语声里带着淡淡的笑音:“更不会束之高阁。”
晚风自敞开的窗楣间吹来。
拂起容隐未束的墨发缭绕过她的手腕。
明明是这般寻常的话语。
江萤的心跳却悄悄漏了一拍。
“殿下喜欢便好。”她侧过微红的脸,有些不自然地道:“已经黄昏了。臣妾是不是应该先回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