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慌张的视线中,太子向她走近。
浴房里没有可以坐的地方。
他不悦拧眉,选择就站在她的浴桶前质问她。
“是谁带你来的西暖阁?”
“又是谁告诉你,孤在西暖阁中休憩!”
江萤逃无可逃,近乎是半蹲在浴桶中,双手紧紧抱肩,面色涨得通红。
“是名宦官。”
她慌忙答完,将双肩抱得更紧:“我并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记得他的眉心有颗很大的黑痣……”
“潘升。”太子冷冷打断她的话:“孤已令人将他的尸首拖出去喂狗。”
江萤羽睫轻颤了颤,原本想让他回避的话硬生生地咽下。
她还未想到该如何解释,太子冷沉的语声便再度落下,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时间。
“他与你说了什么?”
“你为何会跟他前来?”
江萤艰难地保持着蜷缩的姿势,努力跳过西暖阁里那段往前回忆:“他唤出了我的姓氏。他唤我江姑娘,与我说太子在西暖阁内,让我跟他前去,统共只有半个时辰……”
“姜。”太子眼底寒意倾泻而出,神情愈发凌厉,似霜雪拭过刀刃。
江萤噤声,慌乱地抬眼看着他。
她不知自己是否说错了什么。
还是太子与她家曾有过什么旧怨,如今陡然想起,决定先拿她祭刀。
太子逼视着她。
眼底的锋芒丝毫不减。
稍顷,他再度向她走近,修长冰冷的手透过温热的浴水抵在她的咽喉上。
他说:“你最好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冷热交杂,江萤颈间的肌肤细细地起了寒栗。
她的眼睫微微颤抖:“家父为官清正。虽来京来年并无多少政绩,但也绝无贪污受贿,结党营私等有负于皇恩的事迹……”
太子冷眼看着她。
视线落在她的唇心。
她的唇瓣殷红,唇心那道伤口尤其红得深浓。
像是芍药碾过后花汁的色泽。
“江文道。”他冷哂出声:“孤许他官升一级,他能将你卖给孤为婢。”
江萤红唇微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