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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满宫皆知。
裴璟像个没事人,甚至放话,为了庆贺宋暖怀有身孕,又加封为县主,太子侧妃,要宴请宾客。
我也像个没事人,将宫中的大小杂事都交给了宋暖管,自己倒是得了清闲。
宋暖很是得意,整日里忙个不停,大到宴厅布置,小到饮食糕点,全都亲力亲为,俨然已经有了当家女主人的姿态。
从前的管事们仆从们都是叫苦连天。
而我只是看着递来的账目单子心下冷笑。
她出身不好,如今虽然嫁入东宫,但总归是受人诟病的。
好不容易得了掌“家”的权利,她便开始试图通过外在的财物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向来宾展现自己多么受太子的重视。
可是她与裴璟都忽略了最为重要的事——数日前,皇帝病重。
此消息一出,便被我封锁,就连裴璟都不知道。
但我却将消息给了诚王。
诚王诚朴,愚孝,偏安,虽是长子,却少了魄力和手腕,是以裴璟出现后,他便不得皇帝器重了,只一心当起了封地亲王。
知晓消息后,他便风风火火往京中赶。
也正是在宋暖的宫宴那日,裴璟端坐高位,与众人觥筹交错,而诚王早已赶到了皇帝身边,亲自侍候。
皇帝卧病在床,远远的瞧见我来,神色竟有几分怜悯。
「太子妃,终于肯来见朕了?」
我素衣荆钗,躬身一礼,郎声道:「陛下有所不知,我与太子数日前便已恩断义绝,如今的太子妃是宋氏,还请殿下唤我本名。」
他咳嗽几声,由诚王扶着支起身子,侍奉的婢子们阖门离开。
「哈哈,真是孩子气性。」皇帝道。「你是受委屈了,可也不能因为委屈,就随便与璟儿断绝了关系啊!」
「你是她三媒六娉娶回来的妻,是太子妃,日后也会是大周的皇后,怎能如此善妒,没有容人的量?」
我垂首不语。
夺我兵权,利用我稳固权位,将我困在后宅数年,现在却又怪我善妒多思?
他见我沉默,突然咳嗽几声,又激愤起来:「不过此事也的确是璟儿的错,怎能如此宠妾灭妻?朕知道你气不过,可是眼下边境战事又起,你父兄前线抗战,若你此时与璟儿闹不和,恐怕会动摇军心。。。」
「这样,朕答应你,会好好教训太子,太子妃的位置仍旧是你的!」
我故作哀伤,感激的看向皇帝:「陛下爱护,昭月感激不尽。」
皇帝寝宫宽敞,弥漫着浓浓的苦药膳味道。
秦家先祖开国有功,世代镇守边疆,深得历代皇帝器重信任。
可就是到了他这里,秦家上下是死的死,伤的伤,驻守边疆的几乎不能回京,就连我也以嫁做太子的理由被收缴了兵权。
他疑心病重,不思社稷,只一昧做些混事,还自以为大权在握。
我接着道:「既如此,昭月身为太子妃,有一事便不得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