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家伙本来就是个麻烦!”陈筱艾抓着他的头发,将药丸塞到他嘴边,“没有我和大人看着,就胡乱蹦跶四处发少爷脾气,离了我们,看还有谁对你这么好,这么掏心掏肺。。。。。。给我把嘴巴张开,把药吃了!”
傅叶歌死死抿着嘴唇,任陈筱艾死活都撬不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本事,居然还能从紧闭的嘴巴里逼出话来,他哼哼唧唧道:“我、我哪里有你说得那般差了!煜哥前不久。。。。。还说我大有长进来着!”
陈筱艾实在拗不过傅叶歌,这家伙受了伤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牛一般的力气,她气喘吁吁道:“长进。。。。。。是说牛都没有你这样的牛劲吧!你到底在矫情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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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总之我们以后不要有关系了!”傅叶歌跟个黄花闺女似的扯了扯自己的里衣,护住自己的双臂,哽着脖子不去看陈筱艾,“要是给皇后娘娘发现你偷潜进来,定时吃不了兜着走,还要连累晨妃,你还是赶紧走吧,我。。。。。。”
“你什么?”陈筱艾跪在床边,神情落寞,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愣愣道,“你便不管我了,不把我当朋友了,要对我见死不救是吗?”
傅叶歌怔住,就见陈筱艾眼眶微红,抓着自己的衣角,撇了撇嘴勉强道:“你果然看不上我,当初一起在外冒险受难,一起吃肉子啃鸡翅,不过都是你当时情形下的迫不得已罢了。。。。。。也是,你是高高在上的国公少爷,哪里就看得起我一个小小宫女了,枉我一片真心,是真的把你当作朋友的。”
陈筱艾越说越委屈,软着声音马上就要掉下眼泪来,她连忙伸手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就听傅叶歌声音微涩,说道:“我、不是这样的。。。。。。我并没有看不起你,我怎么会看不起你,你比我有本事多了,你还很有趣,总是带着我看到新鲜事物,我也从你身上学到许多。。。。。。只是这样的我,真的有资格当你的朋友吗?”
“你会说这样的话,证明你还是拿我当朋友的。”陈筱艾趁他一个不注意,抬手就将药丸塞进他嘴里,又掐着他的脖子疯狂摇晃着,“是朋友就把药给我吃了!伤口我来给你包扎,不许动!”
傅叶歌翻着白眼,差点被药丸给噎过去,恍惚间都快看到自己的太祖母了,突然伤口传来一阵冰凉的刺痛,辣得他差点原地蹦起,被陈筱艾手脚并用按在床榻里死活挣脱不开,看到针线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嚎什么嚎,也不看看这个口子有多大,我要是不给你缝好看些肯定影响你花容月貌!”
“屁!你就是报复我,报复我刚刚对你说的那些难听话!”
“你还知道你刚刚说的话很难听啊?居然说以后不要有关系。。。。。。。就算是我听到也会难过的好不好,就别说大人了,你俩兄弟多年,你就舍得这样伤他心吗!”
里衣已经沾满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陈筱艾在侧殿里找不到其他衣服,只能又给他重新裹上。
提到卓煜,傅叶歌不再挣扎了,他神情消沉,呆坐半晌,突然重重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道:“可是我们傅家对不起煜哥。”
“你。。。。。从骁骑营那里知道了什么?”
傅叶歌默默收起双腿,他抱着膝盖望着侧殿空无一物的雕花桌面,说道:“骁骑营的统领是寒门出身,是我父亲一手扶持的人,但他骨子里一直看不起富家子弟,屡次找麻烦我都忍下,直到到达南沙的那一晚,他喝醉了酒,对我父亲言语不敬,我忍不住与他攀扯几句,他在酒醉上头对我脱口而出——”
——“当年若不是老子帮你爹骗过了卓震章,让他死在南沙,哪有你爹现在的风光!”
花见春没有说谎,果然当初骁骑营在护卫京城不利上是成国公一手安排。
“他还说了什么?”
“还说。。。。。。当年京城因为敌国细作大乱,那些细作,都是我爹让他故意放进来的,所以才能混进皇宫里,伤害四皇子,杀害。。。。。。。淑慧长公主。”
说到此处,傅叶歌的哽咽声再也藏不住了,他抽泣道:“老侯爷,长公主。。。。。煜哥父母的死都与我爹有关!我、我原不相信!但是骁骑营统领言之凿凿,还说怕我爹反水,以上事情他全都留有证据。可到了第二天,他自知对我失言,便要绑了我要回去交代。我知道我爹的手段,就像当初对待我娘一般,将她锁在屋子里一点点的磨性子。。。。。。我害怕,我只能逃走。”
陈筱艾有些心疼地握住他的肩膀,说道:“你该来找我们的。”
“我没脸见煜哥,若、若一切都是真的,我父亲就是杀害煜哥父母的凶手!”
傅叶歌捂住脸,不顾手上一手血腥,他崩溃道:“这么多年来,我与煜哥情同兄弟,他有多照顾我,多顾念我。。。。。。。而我居然是他杀父杀母仇人的儿子!我不能,我无法面对煜哥!”
他究竟该如何去面对,又该怎么办?!
他无法在明知这些的情况下,依旧没心没肺,无忧无虑的回到卓煜的身旁,他的良心时时刻刻在谴责他。
他的母亲,他的姐姐,以及他的兄弟都在教导他成为一个品行端正,刚正不阿的人,但谁又来告诉他,要如何才能对自己的父亲下这个狠手呢?!
陈筱艾的目光带着怜悯,她说道:“你来找皇后,不就已经做出选择了吗?”
若得到皇后的亲口言语,就相当于坐实成国公,但显然傅皇后没有站在侄子这一边,即便傅叶歌以死相逼,得到的也是当初对待他母亲的那一套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