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去的仆从告诉我,小半年前裴璟在外置了一处宅子,好生养着安怀音。
她小腹隆起,倒不像之前那么高傲了。
仆从还说,侯爷对她极好,数不清的补品美饰都派人送进门。
似恐我怪罪,他又宽慰道:
“夫人莫担忧,她怀孕了侯爷也不迎她进门,可见比不了夫人与侯爷三年的夫妻情意。”
我无声笑了笑。
三年情意。
何曾有过情呢?
我与裴璟一开始就是错的。
安丞相膝下育有两女,一个是我嫡姐安怀音,一个是我。
两年前的流觞宴上,嫡姐念诗送情,暗指裴璟。
一时间她的美名响彻京城,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女,连那首诗也让众人津津乐道,
裴璟从此对她情根深种,还向当今圣上请婚,愿娶安家女为妻。
谁想安怀音大婚前与竹马私奔,主母为了安家的脸面,要我替嫁。
我知道裴璟喜欢安怀音,说了自己心中的不愿。
凉风穿廊,幽堂寂寥。
坐在高椅上的主母漫不经心地吹了口茶,说:
“这是难得的亲事,你若不愿意嫁,你小***房间我便收回了。”
“我看她房中的东西无用的多,该烧烧,该卖卖,也算她回报我们安家这些年养着她的恩情。”
我与母亲相依为命十年,所有的回忆都在那间小房里。
檀香木柜里有她给我绣的小袄,还有她为我做的纸鸢。
母亲离世前还在不断地绣着衣裳,说是留给我和我未来的孩儿。
“我的珍儿啊,以后寻个爱你的普通夫郎,安稳一生就好。”
她离世后,那些东西是我唯一的念想,是我对安府唯一的留恋。
我绝不允许主母毁掉娘亲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