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见的地点离酒店不远,为了不引人耳目,温听序也没叫车,甚至没让柳青跟着,徒步几个拐角进了餐厅。
帽檐压低,上了二楼,餐厅里人来人往,鲜少有人注意到她。
等她落座时,送点心的服务员恰好过来,刚要张嘴说话被温博州一个手势叫走。
“很久没跟你一块儿好好坐着,吃顿饭了,不知道你是不是跟以前一样爱甜,擅自点了几盘甜糕。”温博州感慨道,边把糕点朝温听序推近。
如果非要论情谊,原身也就只有这一个哥哥了,温听序倒没想过跟她哥坦白什么,她不想再让亲近原身的人再徒增伤感,要不是莫琛逼的紧,她也不会玩什么坦白局。
温听序小小挖了一勺奶糕送进嘴里,酣甜的口感蔓延开,她不是很喜欢吃甜,但这味道适中,也不觉得腻。
看她又吃了几口,心情放松下来,温博州才进入正题,“温锡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温听序动作停住,思虑说:“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温博州如实回答:“在家待着,公司那边暂时停了,他妈来找过我。”
“也是来管你要钱的?”温听序气愤说,“你没理她吧?”
“没有。”温博州摇头,“不过,总归是坐视不管败家的是他,和温家本身没有什么关系。”
“我们要帮,帮是的温家,而他……”温听序眼神冷冽,“必须滚。”
她可以随口说出这种话,温博州也觉得惊讶,在他印象里,温听序是个极其软弱没有主见的小姑娘,优柔寡断,任人安排,他惊讶于几年不见,他那个出了事只会找哥哥哭的妹妹长大了。
变成熟了,甚至变得让他有些不认识了。
“你想怎么做?”温博州没问她为什么,也不需要问,他们永远默契地站在统一战线。
“先晾他一阵,公司那些董事肯定比我们先坐不住,他戳了多大的窟窿,他心里门儿清着,找不到填的钱,总有人来逼退他。”温听序语速飞快,条理清晰,仿佛计划过很多次,“温家不能倒,指标就要治本,温锡本身就不该涉足公司的业务。”
“那之后呢?”温博州说,“现在董事长位置是爸坐着,当初就是给温锡分出去的股份就有,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温听序苦恼了:“难道还有比现在看着他继续作践这个公司更差的结果吗?”
“我不是否定你的意思。”温博州意识到自己说的花或许有些出格,“只是你一个女儿家,不该参与那么多商战名利场。”
“我从不担心自己会有什么下场。”温听序神色自若,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连死都不怕了还能怕什么。
“不要万事都自己担着。”温博州放松语调,试图缓和一下温听序的情绪,“有我在这。”
是了,她还有个哥哥,她本身是无依无靠的,但是重生一遭,她曾经奢求不来,全都拥有了,她是该为自己只能顶着假身份承受而悲哀呢,还是为自己有生之年还能要这样的机会而高兴。
“嗯。”温听序淡笑,“哥。”
她忽然叫他,严肃正经,温博州都有点飘飘然,“怎么了?”
“我知道说这种话很抱歉,但是拜托你帮帮我,帮帮温家。”字字句句,诚恳万分,她不想做个自私的人,温博州从来都是向往自由的,在国外他不能说混的多好,至少不用考虑身后人,他可以安然无忧度过这辈子。
温听序本不该说出这种话去麻烦他,但是温家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光凭她自己根本不可能扭转局面,她需要温博州,温家也需要温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