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这次小狗也不会搭理,却没想到她走到门边的时候回头一看,雪白的狗崽就跟在她后面,耳朵一甩一甩的,步子优哉游哉。
纪云蘅欢喜,俯身去抱小狗。
许君赫一时没注意,再想闪躲已是晚了,被她一把捞起,抱进了怀中。
他别扭地挣扎了几下,脑袋被纪云蘅摸了一遍又一遍,马上就要发怒,忽而身体一松,纪云蘅将它放在了竹榻上。
竹榻约莫是拖出去晒过,已经完全干了,纪云蘅将自己洗得白白净净,脱了鞋爬上榻,床就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她在许君赫的旁边侧躺下来,手里摇着扇子,一会儿给自己扇两下,一会儿给许君赫扇两下。
她睁着眼睛望着小狗,兀自出神。
许君赫对着她那双黑眸看了几下,干脆在她边上盘腿卧下来,用后背对着她,闭上眼睛假寐。
屋中闷热无比,他难免有些心浮气躁。
过了许久,就在许君赫都以为纪云蘅睡着了时,她突然发出低低的呢喃,“良学明日会来吗?”
许君赫倏尔掀起眼帘,转头朝她看了一眼,却见她已经将眼睛闭上,手中的扇子也不摇了,似乎是结束了发呆开始睡觉。
许君赫明日当然会来,先前答应她的糖葫芦,一定要买来。
谁知隔日早晨,许君赫买来糖葫芦翻墙而进时,纪云蘅已经不在小院里,显然是一大早就出门了。
他怒摔糖葫芦,又翻墙离开。
纪云蘅确实一早就出门了。
“难道挨一顿打我就不会再出去了吗?”她挎上斜包,推开了后院的侧门,自言自语着,“才不会!”
大晏有律法,纪宅有家规,纪云蘅也有自己制定的小院规矩。
生病之后必须去喝一碗豆花。
她一早去了楚晴的豆花店,这会儿还没什么客人,刚一进门她就唤道:“晴姨,佑佑来啦!”
楚晴快步从后厨出来,说道:“前天下了那么大的雨,我就知道你又要生病。”
纪云蘅将挎包取下来放在一旁,说道:“今日吃红豆蜜。”
楚晴来到她跟前,笑容还没完全舒展,鼻尖稍动,讶异道:“佑佑身上怎么有股子药味儿?”
纪云蘅抬手闻了闻。
是有一股药味,纪云蘅临走的时候有洗了一遍手,所以味道并不浓重,只有如此凑近的时候才能闻到。而背上的药经过一夜早就被吸收,又有衣裳捂着,哪里能传出药味儿,纪云蘅夸赞道:“晴姨的鼻子好厉害!”
楚晴一眼就看见她手背上的伤痕,紧紧皱起眉将她的手拉过来一看,“怎么瞧着像是鞭伤?谁打你了?”
“我悄悄跑出来玩,被我爹发现了,就将我打了一顿。”
楚晴的脸色极为难看,将手臂的衣裳往上捋,便看见了其他伤痕,气得不轻。
“畜生行径。”她骂道。
还有些更难听的话,因着纪云蘅在面前,便没骂出口,她又心疼得厉害,摸了摸纪云蘅的脑袋,说:“你去后院等着,我去隔壁给你抓些药。”
“我有药。”纪云蘅从挎包里拿出瓷瓶,又道:“今日来找晴姨,也是想让你帮我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