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与下午二点是一天里阳光最宜人的时候,斜射的光线明亮温柔,让一切显得晶莹发亮。
谢万无疑很明白这个道理,在王琅、谢安两人用过昼食之后才姗姗来迟。
王琅其时正在谢安的一再请求下与他玩樗蒲。
她身藏的封神榜有调节运势的作用,而且遵循助强愈强、抑弱愈弱的残酷定律,起初源源不断汲取她的运势为己用,若非姜尚及时苏醒干预,几乎能害死她这个寄主,到了东晋以后,随着她逐渐占据权位,有了天命所归的趋势,即使姜尚不再出手干预,封神榜也开始进一步推助她的运势,让气运汇聚得更快更集中。
差不多从她拔回襄阳起,她在藏钩、射覆、双陆、六博、樗蒲一类的博戏上就再也没输过,也从此失去玩博戏的兴趣。
上午与谢安玩了一盘双陆,完全是为了陪谢安,一盘之后她就罢手不肯继续。谢安或许误以为她不喜双陆,下午又让人拿了五木,兴致勃勃拉她玩樗蒲。
结果毫无悬念。
谢安低头专心看棋,王琅一心二用看庭院,比谢安先发现访客的到来,并对还在计算采数的谢安道:“四弟到了。”
门**先得到叮嘱,收到谢万的名刺没让他在门口等待,而是直接让他入府,于是两个人一起看到谢万乘坐肩舆从大门口**,一路被仆从用肩舆抬着进入庭园。
谢万头戴白纶巾,着高齿屐,褒衣博带地坐在肩舆内,长长的衣袖与肩舆四面垂的轻纱一起随风飘摇,仿若神仙出游。
而落到王琅眼里,就是一只开屏招摇的白孔雀。
她当场没忍住,附耳对谢安小声威胁:“你若像他这样,出门我就假装不认识你。”
谢安眨眨眼睛,装傻不接话。
等弟弟谢万临进门,他学王琅刚才附耳的样子在她耳边低语:“山山若效此,我当拜倒于山山裙下。”
王琅:“……”
行吧。他不要脸她还要脸,他赢了。
时间卡得太好,王琅只来得及瞪了他一眼,无暇做出更多反击,结果还是被谢万看了个正着。
“你又欺负阿兄。”
王琅一口气梗在胸口,不上不下。
她看了一眼左右,心想幸好是在她府里,人人嘴都很严,否则传出去又能给会稽人民无聊的茶余饭后增加娱乐。
停了停,她奇怪地问:“何来又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