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10月底,何欢随着夏家人一起乘坐火车去往下放的地方。
站台上好多胸口带着大红花,一脸朝气蓬勃的知青们对未来的生活充满期待,只有送站的家人们时不时露出愁苦的眼神。
当看到夏家人过来时,周围都是一愣,毕竟身着光鲜,长的也上乘,都以为是什么有钱人家。
听着窃窃私语的讨论,夏清影得意的瞥了一眼后面背着一堆东西的何欢,尽管她今天换上棉袄棉鞋,不像昨天那么寒酸,依旧掩盖不住村里村气的感觉。
“切,和你一起走真掉价。”
何欢背着“所有家当”根本没时间看周围,突然被说了一嘴懵逼呵呵的抬头,这才看到夏清影那贱嗖嗖的样子。
顿时不雅观的翻了个大白眼,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他们现在身无分文,竟然还有闲心来嘲讽她,等一会看看身无分文的少爷们怎么填饱肚子。
负责押送的和站台的列车员做交接,窃窃私语的提点几句,何欢离着近听的清楚,大概意思就是优待点这小姑娘,其他人随便。
听到这话,何欢眼神一暖,这世上还是有不少好人的啊。
伸手从包袱里掏出来几个烧饼出来,送给他们,感谢这一天的照顾。
这年代粮食都是定量的,你给钱人家可能未必要,但是给吃的那真是实惠的礼物,假意推辞一下就乐呵呵的收了。
还顺便夸夸何欢人美心善,比某些养女连送行都不送好多了。
声音有些大,摆明就是给夏家听的,他们脸色有些发冷,看着何欢的眼神带着埋怨,显然已经迁怒到她身上了,但无所谓啊,她不在乎。
随着火车鸣笛迸发出一阵白色的烟雾,将站台层层包裹,列车员提醒大家赶紧上车,夏家人作为重点关照对象是被“护送”到车上的。
和别人不一样,身为下放人员,人家坐在温暖的车厢里面,他们却只能在隔断连接的地方,呼呼的冷风吹得没有一丝热气,没一会大家就受不住的左右走动。
而何欢临走时贴了超市里的暖宝宝,里面穿着加厚的保暖衣,根本不怕这些,尤其列车员还给了她一个小板凳,不用像夏家人那样委委屈屈的站着。
“各位旅客,你们好,餐车已经为大家准备好了午餐,主食是大米饭,面条,面片儿疙瘩汤,菜有十几样儿,有需要的旅客可以买票取餐。”
穿着白色列车制服,带有铁路徽章帽子的列车员挨个车厢卖饭票,两毛钱一份的面条,两毛七一份的盖饭,如果连饭带菜就三毛。
如果有人带着煎饼大饼啥的,还能去餐车热一下,加上豆腐,小菜,土豆丝啥的,加工费五分钱。
列车员一车厢一车厢的售票,听着他报的菜单,夏清影摸着咕噜噜叫的肚子咽口水,自从被羁押,他们一家就没吃好过,顿顿窝头咸菜噎的要死。
伸手扯了扯沈雅安,低声表示自己饿了。
别说他饿了,其他人也饿啊,只是现在身无分文,根本没办法买东西,有那么一瞬间,他们是后悔把所有的钱财都给夏清嘉了。
“大叔,能不能给我热两个烧饼,给我加点土豆丝和小菜。”
大家正捂着肚子毫无头绪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何欢清脆甜美的嗓音,她从装着干粮的包袱里拿出来两个烧饼,加上一毛钱递给列车员。
而且还故意将那小山一般的存货给夏家人看,明显能够感觉到他们的眼睛冒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