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场便是吕布来袭兖州之时,由巨野的李氏仰仗坞堡守备打出的防御战。
此战之中,出自李氏宗族的李进甚至击败了吕布这位世之虓虎。
由此可见,坞堡若上了规模,靠着蛮力想要攻破,只怕不太容易,尤其是上下指挥一体的那种。
“若是只有高墙和望楼角楼,的确好些。”
乔琰继续说道。
“大凡坞堡,要快速攻克无非只有两种法子,第一便是挖掘一条从底部奇袭的秘道,若是渠帅的兵卒中有精通此道的人,不妨一试。”
梁仲宁摇头,“此法不妥,我听过有人说这法子,但田氏坞堡以坚壁清野之法保持对周遭情况的戒备,若真要挖掘地道,得从更远的地方开始着手。真要费这样大的功夫,反倒得不偿失了。”
她面上并未露出任何的失望之色,只道:“那么就剩另一条了,将坞堡给骗开。”
梁仲宁狐疑问道:“可先前我已与田氏有过交手,对方有高墙硬弩,还有个当世罕见的虎将,如何会被我们骗出来?”
乔琰:“这便是在下的作用之所在了。”
梁仲宁并未错过,在“严乔”回答此话的时候,在眼中掠过的几分不满和傲然之色。
但对方年岁虽小,在情绪上的掌控能力却显然不差。
梁仲宁眼见她很快将这点烦躁压了下去,复又开口问道:“渠帅可还记得之前应允过我的话?”
他想也不想地回道:“自然记得,若能攻破坞堡,坞堡之中的粮食钱财自然是我的战利品,田氏豪强中有欺凌黔首之人,可任我斩杀,但其余之人需得放走。若这些人无处可去,愿投效我黄巾麾下,你便不再过问。”
他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此事我都记得,不过等能胜了再说。”
乔琰收回了看向他的目光,转而朝着前方望去,脚下的步子始终迈得沉稳,“渠帅放心,尽快了结此间之事,我才好早日回返高密。”
如此说来,按照约定,她自然不会做什么消极怠工之事。
昨夜他们这宿营之地距离田氏坞堡不过四五里地,行不过两刻钟,乔琰的视线中就已经出现了一片开阔的土地。
而在远处实墙环绕之处,正是田氏坞堡。
坞堡所在之地本以高处为佳,要的正是一个易守难攻,但濮阳此地位处黄河冲积平原,乃是地势平坦之所。
在难以找到这样的高处落脚后,田氏便退而求其次,选择远离官道又临近水源之处结建。
原本田氏所想,大抵是此地能与濮阳城成守望相助之势,纵然有流寇来袭,也只需守到守军来援即可。
谁知道黄巾一起,濮阳城中内应联合,倒是让其先落入了黄巾之手,反而这田氏坞堡,成为了城外的一处安生之地。
正如梁仲宁所说,乔琰举目看去,便见这坞堡之内并无高塔,只有望楼角楼环绕在这厚重的坞堡墙垣之上。
或许同样是因为建造仓促的缘故,周围的壕沟只挖掘了一半,还有些未及彻底收拾的乱状。
但零落四周更多的,还是此前两日在梁仲宁率人进攻坞堡之时,从其中射出的箭矢,以及先前留在此地的黄巾兵卒尸体。
当然,乔琰将眼前情形看得分明,这坞堡望楼之上负责巡查的田氏族人也同样看到了这支回返的队伍。
以乔琰未曾经由训练的目力都能看到,一道人影在朝着这方的望楼之上闪了闪,显然是前去报信去了。
“足下总不是让我等再行进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