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短暂跟这二人的交流,他并不难看出徐福此人义气纵横,也有几分智略的潜质。
他在抵达乐平后说是跟乔琰说的什么遇贼寇几乎不保,但实际上,在赵云看来,就算没有他的出现,徐福也足以应付彼时的情形。
毕竟只有两人行路的情况下,也着实要比乔琰他们这辒辌车车驾一行要灵活得多。
而徐福的母亲秦氏,也并非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要知徐福说的车架在后可不是母亲安坐于车中,而是她自行驾车而来!
这实在是个于贼寇包围中也并未表现出慌乱的巾帼人物。
这样的一对母子,本可以在乱局平定之后的颍川安然度日,甚至于在赵云的认知中,颍川也无疑是个对任何人来说堪称圣地的进学之所,其中诸般名士风流,也非三言两语可概括。
然而他们依然决断分明地选择了前来投奔乔琰,在徐福的言谈之间更是对这位新敕封的县侯多有维护拥趸之意。
这也无疑是让赵云越发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能得此等人物认可,乔琰有真本事!
现在亲眼见到乔琰,见到这位在平乱中堪称中流砥柱人物的十岁万户侯,赵云心中也不免觉得,固然还不曾见到她行事如何,但光是在她这几问之中所表现出的气度,便已绝非是个等闲之辈。
或许他做出的决定并没有错。
而他下一刻从乔琰这里得到的回复也不由让他心中一定。
乔琰道:“我有除贼之心,奈何兵戈不利,民心不附,天时人和俱不在我,未到动时。”
她这话中是有杀气的。
赵云与乔琰目光对视良久,更确信,她所给出的并非只是个用来应付的答案而已。
我有除贼心,奈何刀不利。
他回道:“如此,赵云可为一利刃。”
不过在当这个利刃之前,他还得先临时担任一下这县中县尉的职责。
当然这并不是要上奏朝廷确定这个位置的意思。
而是以乔琰话中所说,让他暂时担任这个位置,也好看看她这位乐平县侯想要除贼、保卫乐平安定的想法并非只是个空谈而已。
他若觉得乔琰没有这个除贼的本事,大可以随时离去,反正这其中也并无什么绑定的关系。
此外,倘若赵云当真觉得自己可为一利刃,也自然要与其他刀兵提前磨合才对。
赵云显然没有意识到,乔琰并不只是因为卧榻之侧还存在一黑山贼而务必将其剿灭,故而有这等表现,其实还颇有几分别的图谋,当即答应了下来。
乔琰随后又说的以一月为期先行整顿内务与武装,也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而他自担任起这个临时县尉之后所见,正是这位年轻的君侯和程立这位乐平相一道,就前任县令所留下的账册核查辖区之内的人口钱粮一一核查,确实是一个正在筹备整顿的阶段。
他本还有那么几分疑心,也先自己给打消了。
何况在他看来,乔琰实在是要比那上一任县令有担当太多。
在赵云提到那黑山贼的时候,表现得最为失态的显然不是鲍鸿。
他虽觉得自己在这一趟护送之中着实承担了太多,现在还得因为乔玄宗庙未成而贼寇随时来犯,弘农杨氏前来寻杨修的人未到以至于这位太尉之孙的安全也得在意等等原因,不得不留在此地。
但他到底也是从战事中得到的升迁机会,一路做到洛阳北军一校的校尉位置上的,还不至于听到黑山之名就走不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