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他命令的士卒连忙前去试图将那城门给堵住,但就算堵住了下头的城门,又要如何防着上头凭借火海掩护而完成的攀援呢?
顾此失彼的无奈中,袁绍根本无法凭借着肉体凡躯做出逆转局面之举,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在远处的城门之上在侧面的衔接处出现了一阵难以负重的声响。
就算这道门扇还没有被立刻轰开,这也已经是个极度不祥的信号!
而在城头之上传来的惨呼,更是让袁绍惊觉,通过云梯攀援而上的队伍在进度上很可能要比轰开城门的这一路还要快得多。
也不知道是由城外的攻城兵马抛掷出来的,还是由那后头的霹雳车砸进来的,一枚引线还未彻底燃尽的炸药忽然在此时滚到了袁绍的脚边。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袁绍也不知道是从何处来的爆发力,让其本因之前的数次受气而虚弱了不少的身体,都有了迅疾扑向附近屏障的速度。
他刚来得及让自己躲藏在这掩体之后,便听到了一阵令他耳膜险些给震开的声响。
但他躲过了那轰炸的主体,却没能躲过后续的影响。
一道砖石碎片横飞而出,直接扎在了他的腿上。
剧烈的疼痛让他此时不需要再有下属对他做出什么小心的提醒,都能清楚地知道一个事实——
这邺城的城墙看似坚固,实则在大雍兵马的强势来犯面前,根本就是脆弱不堪到了极致。
他能怎么办?
在这样劣势到极致的处境下,他只能选择逃亡。
无论城外的包围是否难以突破,他若是继续选择守在这城墙之下,只会成为在敌方攻城之时的第一个牺牲品!
眼看已无迟疑的时间门,袁绍甚至顾不得跟戍守于此地的士卒做出一星半点的解释,便已拖着那条受伤的腿翻身上马,朝着那邺城之内单独建出的宫城方向疾奔而去。
外城是保不住了,宫城倒是还能作为短暂拦截的屏障。
何况,如非必要的话,袁绍还不打算丢掉刘辩这个再好不过的棋子。
然而让袁绍格外头疼且烦躁的是,当他以这等狼狈的姿态出现在刘辩面前的时候,对方直接拔出了天子剑,便朝着他砍了过来。
但刘辩在深宫之中多年,未有什么历练身手的机会,又哪里有可能在这样的一出中对袁绍造成什么损伤。
反倒是因袁绍那把尤自染血的长剑格挡,令刘辩当即往后踉跄退出了一步,险些直接摔倒在地。
“陛下——”袁绍一字一顿地开口,目光中带上了一份冷意,“您这是在做什么?”
“我这是在做什么?这不是如你所见吗?”
刘辩昂着脖子回道,“朕恨你欺我太甚!眼下竟落到了这般田地。”
刘辩的神情因头冠之上的十二旒遮挡,令人一时之间门难以看个分明,但他语气之中的愤懑倒是能让袁绍听个清楚。
这邺城周遭的城防情况必然已经有人告知到了刘辩这里。
被送去敌军之中的刺杀之人到底有无得手也已不必说了。
最后的反击机会被人轻松压灭,刘辩的天子之路也便走到了尽头,所以他当然要怨!
怨恨袁绍为何无法令他摆脱眼下的处境,反而加剧了他此刻的性命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