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华裳趴在桌案上,笔下的画像已经?画了一半。明华章站在侧方?,看了一会,才?说:“你画的是程思月?”
“对啊。”
明华裳蘸墨,继续在宣纸上泼洒挥毫,“不像吗?”
明华章默了下,看着?上面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墨宝,委婉道:“很直白。”
明华裳放下笔,掀起宣纸看,自己也觉得非常满意?:“我也觉得画得好。我在成国公府待了一天,打听了许多?程思月的事迹,保准画出了她的神韵。”
确实,画像上程思月的五官虽然歪歪扭扭,一言难尽,可是眉宇间?有一股独特的气质。明华裳将楚君的画像拿出,和程思月并?排放置,问:“楚君和前?几案都缺少腿骨,而程思月却缺失手?指,捕快说不是同一人所为,二兄你觉得呢?”
“荒谬至极。”
明华章在她身边坐下,说,“是不是同一个凶手?要?看手?法?特征,怎么能简单划分为身体?部位?穷凶极恶的杀人案有很多?,但取骨的只此一例,大理寺及刑部各位大人都同意?是同一人所为。”
这个看法?和明华裳一致,但她有一些小小的疑问:“楚君也是吗?”
明华章挑眉,反问:“你觉得呢?”
其实明华章也隐隐有这种感觉,按明华裳对程思月尸体?的描述,凶手?能将手?指的筋切断,完整取出指骨,怎么会在杀楚君时靠蛮力将膝盖骨砍碎呢?一个人的用刀习惯不可能变化这么大。
明华裳话没说死,只是道:“得看到黄采薇才?能决定。国子监祭酒同意?我们去问话了吗?”
明华章轻轻叹气:“未曾。”
“啊?”
明华裳意?外,“都又发生命案了,而且凶手?可能就?在他们国子监,他还不同意??”
明华章对此也无能为力:“我检查完目击之地后,立刻就?去拜访祭酒,但祭酒很愤怒,说凶手?绝不会和国子监有关。至于黄娘子的事,更是一句不愿意?多?谈。”
明华裳啧了声,无法?理解这种为了自己面子,连女儿死因?都不顾的父亲。明华裳道:“算了,不说他了。二兄,你今日在国子监有什么收获吗?”
明华章有条不紊说道:“昨日巳时,国子学散课,程大郎出门时看到程思月,这一点许多?人可以作证。当时程思月只有自己一人,没带任何丫鬟,奴仆看她是国公府的娘子,不敢阻拦,就?放她进?来了。程大郎说他看到程思月时很意?外,三妹被家里宠得厉害,但他没想到程思月如此胆大妄为,竟然只身来全是男人的国子监。他呵斥了程思月一顿,但国子监上课期间?不允许私自离校,他为这点小事去和监丞请假也不值得,所以程大郎托人去雇马车,让人将程思月送回成国公府,他在门口目送程思月上车后,就?回去了。我问过和他同学舍的监生,时间?、行程都对得上。”
明华裳忙问:“接走她的那个车夫呢?问过吗?”
“问过。”
明华章说,“他自家养了马,在长安周边驾车,长途短途都接,专程送那些家里没马车,却又需要?出门的行人女眷。他说那日他正在国子监附近寻生意?,被国子监奴仆叫住,让他送一位娘子回家。他走到东市附近时,那位娘子说要?去东市买布,让他在亲仁坊停下。车夫没当回事,将人放下就?走了。”
程思月中途下车?明华裳问:“之后还有人见?过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