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常常不懂沈惊澜究竟是什么怪物,同样是中了“二春生”,连草原王庭最强壮的乾元都会因得不到解药发疯,偏偏她还能醒来,又碰上了恰好能压制她余毒的乾元信香,现在入了那瘟城扶风,怎么还能苟延残喘?
下首的人并未回答。
倒是她自己很快想通了,“知道了,明日一早就启程。”
随后,她对宓云挥了挥手,示意他速去给叶浮光看诊,别在这里碍自己的眼。
见她听了自己的建议,宓云松了一口气,也认命地往叶浮光的方向看去,心想这小公主倒是和贵霜王子越来越像了,总是喜欢将身边的人弄得伤痕累累——
然后他就看到了叶浮光后颈的异样,了然道,原来是先前被封的信腺问题。
不过。
信腺不全的乾元,被封了穴位也这么容易异样吗?
疑惑才刚冒上心头,宓云就见到叶浮光咬着下唇、转开了脑袋,脸颊上还有被捏出的指痕。
他倏然了然。
恐怕又是苏挽秋的什么奇怪爱好,才将人折腾成这幅模样的。
宓云解了惑,心中却仍很冷淡,先前同情这人与如今为了苏挽秋的安危、将对方舍弃这点并不冲突,他确认道,“虽然确实是信腺堵塞引起的症状,不过这也不妨碍公主同她相处,还是说,你打算带着这个人回王庭?”
“恩?”
苏挽秋歪了下脑袋,“不错的建议。”
她好像想到了一个主意,“正好带回去让贵霜看看,我的小宠物,比她抓回来的那些都可爱,还是个超乖的乾元。”
宓云:“……”
我看你是想把贵霜王子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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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在叶浮光提心吊胆听着他们的对话时,或许还是相国寺的那柱香起了作用,最终事情仍如她所愿,她被封禁的穴位解开了,不过她使劲掐住了手心,以疼痛逼迫自己不要泄露出一分一毫的信香。
宓云抬眸看了她一眼,想着她果然如苏挽秋所说,是个十分怕疼的小废物。
针灸时间完成之后,他一根根抽回自己的银针,想要卷起自己惯用的这一套工具离开,却见一直很安静的叶浮光忽然出声问,“这位宓先生,可否……借我一根银针?”
在外间懒懒等着婢女给她剥荔枝的苏挽秋也转了下眼眸。
宓云问,“怎么,你懂医术?”
叶浮光摇头,松开自己手腕上一圈圈的
绷带,露出上面已经部分结痂的伤口,边上还有先前被勒破的肌肤碎片,她试着出声道,“她……公主,应当不喜欢我留伤,这周围的碎皮,我想着应当可以用银针挑掉?”
宓云:“?”
你再说一遍你想用我的针干什么?
他瞳孔地震,有一瞬间很想把叶浮光的脑袋打开看看里面装了什么,物理意义的那种打开。
倒是苏挽秋忽然笑了出来,仿佛被她逗乐了,“我好像没同你说过我的身份,你为何也跟着叫公主?”
叶浮光不知如何回答,用一副“我跟风”的茫然表情看她。
苏挽秋莫名地心情又转晴了很多,她发现自己确实挺喜欢这只总能给她惊喜的小狗,于是对宓云扬了扬下巴,“那就送她一根,我倒要看看她要怎么用你的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