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俊,过来。”刘策叫了声正在操练将士骑术的一名军官。这名军官名唤楚子俊,是湄河镇本地人士,在刘策攻下湄河镇第二天就应召主动入伍,在随军数次作战中表现优异,第一次杀人能面不改色,后更是屡立战功,被刘策封为自己旗下百长,并对他犒赏有加。
“将军,有何吩咐?”楚子俊来到刘策跟前,一脸的恭敬,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对这位比自己年轻不了几个月的将军和他领导的精卫营佩服的五体投地,为自己能加入这么一支强悍的军队感到自豪。
刘策望向楚子俊,温和的问道:“将士们操练的怎么样了?”
楚子俊道:“这一个多月下来,将士们已经完全适应在马上颠簸,还能在马上投射投枪,已经达到将军要求,如若继续训练下去,不出几月,定会不输陈旗总麾下的骑兵。”
“做的好!”刘策听他这么说,很是欣慰,随后道,“告诉将士们,下午操练结束,回去好好歇息下,明日,随我出征!”
“遵命!”楚子俊眼中满是炽热。
看着楚子俊离去将出战消息传达到各人耳中时,整旗将士爆发出一阵惊天欢呼,刘策知道自己手中这支军队已经成为一支虎狼之师了。何谓虎狼之师?敢战!求战!渴战!训练时刻苦用功,挥洒汗水!忍受一切煎熬!对敌如狼似虎,发泄一切怒火!以坚强的意志力将敌人全部碾碎!这就是虎狼之师!
刘策知道自己要走的路还有很长很长,未来还要面对无数血雨腥风般的挑战,但他相信只要有这支军队支撑着自己,将无惧任何阻碍!
中午,各旗出战将士有家室、有父母高堂的都放假半日享受团聚时光,精卫营内将士必须居住在刘策划定的连片空屋内,平日里不得擅自离营。所以即便在同个城镇内,将士同家属之间也很少有机会独处,因此这难得的机会都会好好把握。
楚子俊回到家中拜见了自己母亲,又给过世的父亲上了柱香,随后开始帮自己的母亲做起家务。
楚母今年不到三十七岁,生养过三个孩子,可惜前两个都不幸夭折,只余下楚子俊一根独苗,对他疼爱有加,父亲是一名教书先生,与三年前生病过世,只留下楚子俊母子相依为命。
数月前,流贼霸占湄河镇,将镇内洗劫一空,为了口饭果腹,楚母想尽一切办法,甚至委身事贼才让自己和儿子活了下来。每每想到自己母亲被流贼凌辱的情景,楚子俊都心如刀割,对流贼是恨之入骨,暗暗发誓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孝顺自己母亲,杀光流贼。
好在老天开眼,仅数月时间,精卫营便以雷霆之势突降到湄河镇将金衡所部彻底剿灭。当楚子俊亲眼看到刘策一声令下,数千流贼降卒倒在血泊中时,便深深的被震撼。因此在刘策招募新兵时,第一个应召加入精卫营!不想一个月时间自己由于战功显著,被刘策亲自提拔为自己旗下百长,想想自己人生短短几个月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私下里也是唏嘘不已。
“儿啊,明天又要出征了么?”楚母端出午饭,竟是慢慢一盆白米饭,一大碗肉还有三四个蔬菜。
楚子俊收拾完一切,来到饭桌前对母亲道:“嗯,戌时之前回营,明日辰时整点出发。”
“唉……”楚母叹息了一声,“为娘又要担忧你安危了,记得上战场小心点,能躲就躲,不要太过拼命,刀剑无眼啊。”
楚子俊一听不乐意道:“娘~你又来了?儿子身为精卫营一员,还是百长重职,岂能为保自己性命苟且畏战?这样岂非对不起我麾下兄弟,辜负将军对我的信任?”
“好好好,都是为娘的不是,可为娘不也是担心你么?早知道这样不该由着你性子让你从军,省得每日提心吊胆。”楚母慈祥的说道。
“娘亲,精卫营不同其他官军,军营中赏罚分明,人人都想着立功得到封赏,您不知道我身居此位有多少人不服,时刻惦记着我的位置想把我拉下来。我楚子俊得将军厚爱,升任百长之位,如不思进取只为私利保命,岂不是辜负将军栽培?”
“好好好,为娘不该这么说,你说的这些为娘又岂能不晓,你从军当日将军便遣人送来粮食银两,你获军功所得封赏娘也都收到了,家境也逐渐殷实起来,前几日那个光头(封愁年)将军又送来些米肉油盐,我儿所在军营有这种待遇其实为娘打心眼里欢喜,更欣慰的是我儿从军以来长大了、懂事理了,不用为娘操心,其实为娘只是发发牢骚而已。”
楚子俊见母亲这样说不由感到一阵暖意:“娘你放心,儿子今后一定好好孝敬您,争取多立军功拿更多钱粮让您安祥太平。”
楚母笑道:“瞧你说的,为娘还不老,你有这份心我就知足了,你送家里的那些犒赏为娘早就够用了,只需安心领兵作战便可,吃饭吧……”
整顿午饭就这么在安静的环境下渡过去,由于楚父的规矩食而不语,母子俩就这么无声的吃着饭食,期间楚母不住将肉菜夹到自己儿子碗里,看着儿子狼吞虎咽的吃着,满脸的慈祥。
饭罢,楚子俊打了个饱嗝,望着空空的碟碗赞道:“精卫营饭食固然好,始终比不上娘的手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