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急的快哭出来,劝道:“小姐,你别这样了,天下间好男儿多的是,你又何必如此呢,小姐,小姐!你说句话啊,别吓婉儿。”
良久,姜若颜回过神来,对婉儿说道:“李公子也是有苦衷的,当今圣上赐婚,又岂能拒绝呢,这样也好,有了皇家支持,李家必会重振旗鼓,介时……他定会实现……我夙愿……驱逐胡奴……”
说到这儿,姜若颜那天籁之音竟不住发出一丝颤抖,终于忍不住,面颊上流下一行情泪。
婉儿见姜若颜这样,赶忙拿出腰间秀帕轻轻擦拭她的脸庞:“小姐别哭了,再哭不漂亮了……”说着也跟着抽泣起来,看到自家小姐这般模样,实在于心不忍。
“傻婉儿……你哭啥……你……哭……”姜若颜强忍悲痛安慰着婉儿,但却再也忍不住,纤纤玉手猛地捂住自己俏脸,转过身去,身体一阵颤抖,显是克制自己努力不发出哭声。
“小姐……小姐……你别这样,会憋坏的,哭出声来吧,会好受些儿……”婉儿努力去掰姜若颜的手,忽然姜若颜转身抱住婉儿,将整张脸埋入婉儿怀中,不住抽噎,婉儿很明显感觉到怀中湿了一片。
“我苦命的小姐……”婉儿轻轻地将姜若颜揉住轻声拍打她后背,缓缓安慰着。
良久,姜若颜从婉儿怀中抬起俏脸,用衣袖擦干了眼角的泪滴缓缓轻启玉唇:“婉儿,我没事了,不必再为我担心。”
然后看了婉儿一眼微微笑道:“看你,金豆还挂着呢,去清洗下吧。”
婉儿见姜若颜恢复如初,也破涕而笑:“还笑话奴婢呢,小姐不也一样……”
姜若颜连忙抚摸自己的湿腻的脸庞,然后道:“快去打盆水来,梳洗下,这样子出去还不被人笑话……”
婉儿叹了口气道:“小姐你就是性子太犟,下回千万别再这样了。”说着就走出房间去往打水了。
“唉~”姜若颜起身来到桌前,桌子上一幅丹青栩栩如生,但画中却是一张极铁甲面具和燃烧地火鸟,正是当日自己夜间所绘梦中景象。
她微微蹙眉,回想起神算子璇机真人见到此画中情景时的吃惊的样子,然后掐指一算对自己说到:“如若贫道推算不差,远东不久将迎来天翻地覆地巨变,画中人会带着满腔怒火出现在战场之上,至于此人身份,贫道实在推算不出,但既然是在小姐您梦中所现,想必应该是与您密切相关之人罢……”
“密切相关之人……”姜若颜拿起丹青怔怔地看着,“现在和我密切相关的这个人已经不会再出现了,璇机真人,你这次失算了。”
说罢刚撕开丹青上方一角,却又硬生生止住继续撕扯的动作,又将它轻放桌案上,用丝步将撕裂处轻轻捋平,暗自说道:“我既起誓,只要能阻止胡虏南侵,保我远东百姓安危,为奴为婢也在所不惜,又何必在意李公子和公主殿下的婚事呢?”
姜若颜看着丹青中的铁甲烈焰,良久仿佛下定决心,缓缓说道:“只要李公子你能达成若颜心愿,我愿在你身侧为一妾婢,希望你能不嫌弃。”
大周历,三六九年,二月二十……
雁云关,是司州和远东之间的分岭线,一旦踏过雁云再行数十里,就抵达远东行省之一的酆州行省。沿酆州边界向东继续前行七百里便可以达到定州行省地界,然后再在定州、幽州交界处沿道行军四百里后,就可以抵达精卫营此行第一个目的地——远州行省。
雁云关外,精卫营所部将士以及雇佣而来协助押运辎重的八千多人,正整齐的立在关隘前。
关墙上的守军见关口外如此雄壮威武之师不由直冒冷气,只见那支静立的军队身后无数旌旗随风飘舞,战马沉闷地嘶鸣声时刻在关口内外响起。再见这些骑在马匹上的士兵,人人披甲,而且大多数所披的还是铁甲,手中所持那令人望而生畏地超长铁矛,密密麻麻足足一整片,似乎永远望不到尽头,给人一种破海裂潮般气势……
“吁……”刘策策马至雁云关前,等待着关内守将下发通关文书,秦墨跟叶斌也缓缓行至身边。
“六年了,不想我还有回到远东的这一天。”秦墨望着如此雄壮的关口不由叹了口气说道,“六年前,我自雁云关内孤寞而出,今日再次立与此前,真是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