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九山雨欲来
……
七月三十,汉陵……
刘策的“将军府”内,此时各旗总以上的将领齐聚一堂,每人脸上神色凝重……
“根据探马所获情报显示,远州边境五十里外已经聚集了九万呼兰人,如卑职所料不差,最多再半个月,胡奴就会南下进犯远东各地……”
已经身为情报司首任司长的苏文灿,将探知的呼兰人动向全部告知在场诸位将领知晓。
刘策坐在桌案前闭目不语,似乎在思量着什么,左手大拇指不住来回摩挲着姜若颜让秦墨带给他的吊坠,这举动不是说他现在因为姜浔关系就对姜若颜有好感,而是为了缓解紧张地情绪才将吊坠取出来握在手中而已……
秦墨听闻后,眼中闪过一丝刻骨的仇恨,努力平复了下自己情绪开口对众人说道:“不想此次胡奴居然会纠集近十万之众,真是前所未有举动,不知这次侵犯远州的胡奴又有多少人?”
苏文灿道:“此次看胡奴动向,对远州有攻略趋势的应该是呼兰罗津部一万骑兵以特让和多延两部一万三千人,总计二万三千人马胡奴……”
“两万三千人?可笑!”孙彪一听不以为意,他抬头看了一眼闭目入定的刘策,慢慢说道:“现在我精卫营各营总计一万一千将士,那胡奴不过二万余兵马,完全可以吃的下,再者远州各府二十万兵马还是有的吧,就算胡奴再怎么凶悍,难不成还真能以一敌十不成?”
未等众人开口,叶斌忙出来对孙彪说道:“非也,孙旗总你不知晓胡奴战力,如果真有你这么说的简单,那远东官兵也不会畏奴如虎了,缩与城墙之后了……”
杨开山摸了摸刚有些胡渣子的下巴问道:“叶先生,胡奴真有如此骁勇?”
叶斌笑道:“这个就得问秦长史了,在场诸位恐怕没人比秦长史更为清楚胡奴的实力。”
秦墨叹了口气,说道:“胡奴确实骁勇凶残,远东各府官兵遇到呼兰人都是屡战屡败,最好的战绩就是三十四颗胡奴人头,诸位想想几万人就只击毙三十四名胡奴,而且这胡奴头颅姜总督已经开到二百两一颗,却依旧无人敢去迎战,诸位想想这呼兰胡奴究竟如何彪悍……”
“这……”杨开山听秦墨这么说,立马和孙彪把嘴闭上不再言语,也和刘策一样沉思起来。
杨又怀思虑了一下,起身说道:“诸位营旗,胡奴或许真的很强大,但也未尝不能一战,毕竟我精卫营不同其他官军,一直都是在战争中成长起来的,何惧他胡奴呢?”
郭涛也点头赞同道:“杨营说的没错,我精卫营成立以来一直都在和强敌交锋,想当初千余将士都能攻城掠地,一直都以少胜多,他胡奴敢来犯我汉陵,必叫他有来无回。”
封愁年此时也站起来大声说道:“就是,怕他个卵!老子正想拧几个胡奴的脖子下来!”
屋内一时群情激昂,被封愁年的话语给感染起来,各个摩拳擦掌想要和胡奴决一死战。
秦墨见之心情十分复杂,既为精卫营好战无畏感到欣慰,同时又为眼前过于乐观的景象感到担忧,只能轻轻叹了口气。
刘策闻听屋内众将领七嘴八舌乱成一团,不由眉头紧蹙,握吊坠的拇指来回摩擦的更重了,缓缓他张开眼睛,向屋内各人扫视了一眼,众将见刘策目光射来,顿时安静了下来。
刘策看了他们一阵,随后问道:“我军中现在武备情况如何了?”
叶斌忙道:“回禀将军,现在武库库存充足,各营将士披甲(铁甲)率高达八成,戚刀、环首刀除开各营旗装备外,剩余三千八百柄,劲弩库存一百六十把,其余各类箭枝步弓等武备器具属下会列出一份详细报表呈上来……”
刘策点点头,继续问道:“各处堡垒城建进度如何了?”
周逢起身说道:“将军,不甚如意,目前只能修建了城外三十里要道,城墙只修复了汉陵一段,离计划所定目标相差甚远,一来人口不足,二来时间实在太紧,如今呼兰人即将南下,卑职只能让他们先行进城避难,暂缓动工,待呼兰人退去后再请将军定夺。”
刘策闻言起身来到众将身边,示意他们全部坐下,然后走到门口望着街角百姓簇拥而行的景象开口说道:“诸位,此次我们将面对的敌人不同以往,不是毫无纪律的流贼山匪,更不是装备简陋士气全无的乱兵,而是真正的胡奴精锐……”
众人一听刘策语气这般严肃,立刻安静了下来,尤其秦墨和叶斌,怔怔地望着刘策……
刘策没有回身,而是负手而立,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说实话,我现在很紧张,甚至可以说很害怕,但……该面对的还是要去面对,我们来远东的目的不就是如此么?我知道诸位对胡奴不屑一顾,这很好,有这种想法对三军将士也算一种鼓舞,可是……因此太过轻敌绝不是什么好事,会吃大亏的,我们可以在战略上藐视他们,但在战术上绝对不能轻视!”
屋内众将听后不住低头揣摩刘策的话,一些想通的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