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如层峦叠嶂,压得这座城市透不过气,随时会落雨的天气让路人所有人的脚步都变得匆忙。
郑书意没带伞,一路上都担心会像她和岳星洲分手那天一样来一次暴雨。
但她今天似乎也没那么倒霉,至少她刚刚到博港云湾,进行了来访登记,走到楼下时,时宴的车就出现了。
车已经缓缓停稳,郑书意似乎已经完全走神,完全没有注意到。
后座的人没有说话,司机便也没出声,静静地候着。
天色阴沉,路灯还没亮起,一楼大厅的灯光只照顾到屋檐一角。
时宴侧头,透过车窗,看着那一抹亮处。
郑书意垂着头想些什么,一动不动,于昏黄灯光下茕茕孑立,身姿却依然有一股挺拔感。
她们这一行,着装打扮永远要求端庄严肃,可是架不住有人能吧衬衫铅笔裙穿出婀娜之姿。
风突然吹动树叶,斑驳的影子晃醒了郑书意,她抬眼看过来,见时宴的车停在前面,眼里顿时有了夺目的亮光。
车窗的隐私膜如同单面镜,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的情况,里面的人却可以清晰看到外面。
时宴收回目光,摘下眼镜,低下头擦了擦镜片。
待他重新戴上眼镜下车时,郑书意已经走到车旁了。
时宴站在面前,没有说话,只是直直地看着她,等她开口。
有的人看似笑意盈盈,其实慌得一批,根本没想好说什么。
说“您对我有什么意见?”是不是语气太强硬了?
万一人家还真是呢?
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安静的住宅区里,只有微风拂动树叶的声音。
几秒后,时宴耐心似乎耗尽,看了眼腕表后,单手入袋,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人,“到底什么事?”
郑书意突然抬头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我感觉你可能是想见我了,所以来找你了。”
“……”
路灯突然节次鳞比地亮起,笼罩在上空的光线把郑书意脸上的细小绒毛都照得清清楚楚。
短暂的沉默后,时宴没有说话,反而笑了。
这是郑书意第一次见他笑。
虽然笑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