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只是周穆寒的分身,就算继承了他的大部分修为和能力,究竟还是无法于原身比拟吗?
周榆晚咬牙,第一次感到如此地挫败和无措。
然而就当他要使出周穆寒都不知道的禁术时,门被扑通一声打开。
来者如霜风化雪,真真正正的冰雪之姿,绰约而独立。
站在那里,便如天人一般。
只不过天人脸上,怕是应该不会有这种表情。
周穆寒站在门侧,冷冷地盯着周榆晚。那种审视的目光凄凉又带着十二分的不悦,甚至加载着一丁恼怒。
他老人家已经很久没露出这种眼神了,冰凉刺骨的、带着怒气的、甚至有些狠戾和些许阴毒的眼神。
很久很久以前见到过寒桑子这个表情的人,约莫早已死的死、逃的逃了。
周穆寒步步紧逼,冷冽的眸光像钉子一般钻入周榆晚身上,每走一步,室内的温度就往下吗猛窜一大步。
被那怒意盛发的、跟自己极为想象的雪眸刺着,周榆晚抿了抿唇,正面迎上了周穆寒那近乎吞人一般的目光。
已经化龙的蛇早已习惯维持自己龙身的模样,淡漠云端之上,似与外事相隔,早已不在意万物。而当龙自以为隐藏地很好逆鳞被人挑衅一般地直接揭开,龙的模样也会被间接垫付,重新化为旧时的蛇。
周穆寒的目光愈发寒重,阴影化成**般向他流去,他像是在暗中盘桓的阴冷巨蛇,雪白的鳞片像冰一般覆盖在身体上,蛇眸注视着面前弱小的鼠蚁,只要他想要,张口便能须臾间将他们吃掉。
雪霜结在眸间,暗色的云翳挡住了眸里的光。
周穆寒竟然笑了,霜雪一般的人儿竟在此时有些阴恻,他直直瞧着周榆晚扣在黄离腰间的手,冰凉如蛇鳞的手突然便放在周榆晚手腕上,钻心地疼像天雷一般钻在他的骨髓里,让他疼得快要死掉,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
周榆晚蜷缩着身体,欲生欲死的痛苦让他额头充满了冷汗,他想要反击,可面对创造出他的原身,就算修为相差不大,怀里有放着还在梦魇症中的人儿,他如何去反击?
“周榆晚。”
“向我解释一下,你在干什么?”
周穆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雪白的发像是被抽干生气的白绸,脸上的神情有些病态,高傲又冷冽地俯瞰着他。
周穆寒见周榆晚即使疼到了这个地步,还是不愿意松手,唇角诡异地一勾,翻手,便将周榆晚用灵术拎起,摔在了角落里的谷钟玉身上。
肉泥压肉泥,周榆晚狼狈地咬住溢出血的唇角,眼神像狼一般恶狠狠地向周穆寒瞪去。
周穆寒笑了下,不知从哪里掏出个帕子,轻轻擦拭着指骨,“我说我创造出的分身怎么,越来越不听话了。”
“原来,是因为我的徒弟。”
周穆寒很少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但一旦他说这么多,就是事情不对劲了。
疼痛在一瞬间到达巅峰,周榆晚疼地近乎要叫出来。五脏六腑都在被痛绞,像凌迟一般要将他的身体一点一点刮碎。
“哈。。。。。。哈。。。。。。”周榆晚在一旁强烈地喘着气,痛苦地近乎让他生出了死志。
而周穆寒的目光却轻轻落在了颤抖的黄离身上,像一片雪花落在了归属之地那样。
他动作轻柔地将徒弟纳入怀里,露出黄离从未见在醒时见过的温柔缱绻的眸光,像小时候哄她一般拍了拍她的后背。
“不怕,为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