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栀在原地大概僵硬了有整整三分钟,脑海中闪回过一段画面。
是她醉醺醺地从桌上摸起一台手机,然后打开相机拍摄了一张影像,打算留作总裁办的参考——毕竟这是游戏男主热门人设。
但她明明记得手机是自己的,开的也是后置摄像头啊?
而且……她对后面的动作毫无印象。
路栀又点亮屏幕确认一样,确实是锁屏没错:“壁纸也是我设置的?”
他面色从容:“也有可能是水母半夜入侵了我的手机。”
“……”
很难和他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拍下这张照片。
偷拍人家办公室,显得她很像变态。
“可能,就是……想给你留下一些纪念吧,”她模棱两可地解释,“毕竟人喝醉了都靠潜意识动作的,可能我觉得你……工作很辛苦,看到这张照片,会高兴?”
我在说什么……
想了想,她又说:“哦,不过很大可能是我拿错手机了,我以为那个是我自己的手机来着,所以就自拍了一张。”
他垂眼没再说话,她想大概是,被说服了?
路栀觉得是应该弥补一下,主动请缨:“我给你换张壁纸吧,你之前的锁屏图是什么?”
“树叶,水纹。”
树叶?水纹?
“那我给你换这张吧,我之前存的赛里木湖的图,”她从手机里调出来,“我用的也是这个。”
照片未经调色却仍旧鲜明,冷白的云将成片的山也染作半覆雪的千层塔,光照下蓝色湖水层层渐变,从深蓝一路褪色成浅,清透见底。
是张会动的live图。
傅言商:“你拍的?”
“不是,看别人拍的,一直想去那边旅游来着,不过一直没闲下来。”她说,“等空下来了就去。”
话题顺利被她牵走,她又围绕着旅游聊了两句,见他没有再把话题拉回去,这才放下心来。
各自忙了一阵,晚上十一点,她本来都躺床上了,看他还在工作,觉得自己不能被比下去,也抽了本床头书开始看。
暖黄色的顶灯被调到最暗的那一档,她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不对,偏过头去,他正穿一件浅色的金丝绒睡衣,垫着腰枕半靠在床沿,灯从他斜前方打过来,将他耳垂照得通透,像块雕刻过的羊脂玉,而此刻,羊脂玉的下沿,殷红一片。
她指了指:“你耳朵……被蚊子咬了吗?”
傅言商看她一眼:“被水母咬了。”
“……”
不用想也知道这个水母和她有关,路栀非常明智地选择了没有再问,缓缓躺倒。
没一会儿,顶灯关闭,打字声清零,她又偏过头,他还没睡。
二人之间还是维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枕头倒是并排放得很近。
她问:“照片你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