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槐想了想他的一生,除了母亲和薛三,没有人真的走进过他的内心。他们两人都曾竭力劝阻他堕魔,可他一为将昔日受尽的欺凌加倍奉还,二为见一见负心爹,代娘亲讨要说法,所以,他们怎么劝都没让他改变自己的做法。
“当然可以,可唯有原则,无法改变。”
“什么原则?”
“对世界的原则。一切构成你思想世界的原则,都无法改变。”
构穗仍然一知半解。
“构穗,你会因为爱着郦御而阻止他离开镇荒海吗?你应该很清楚,他一旦离开这里,就会过上和你没有任何交集的生活。”
“你选择让他离开,而不是顺从爱把他强留在身边,正是因为爱无法改变原则。尊重别人是你的原则,你的世界里这样的原则盘根错节地存在着,就算你再爱郦御,再想得到他,也不会改变放他离开的做法。构穗,我也有不会为了爱而改变的原则,如果有朝一日我改了,就说明那不是我。”
“那你的原则是什么?”好奇心激烈地快跳出胸腔。
“我的原则?”问槐轻笑,朗声道:“我的原则就是——我想实现的事,必须实现。”
所以,就算他对构穗抱有好感,也不会改变让她陷入地狱的做法。
和问槐聊了这些后,构穗直接拉着他去饭堂干饭。
绝望,真绝望。
人杀人是无解的,不可能存在转机。甚至人杀人都不需要触碰爱与原则的本源性斗争,只要世上还有人存在,它就不可能消失。
于是构穗决定,多吃点饭,暂时不想这码子破事。
两人在临时设置的饭点风卷残云地吃了一顿,吃得塞不下,问槐才停了筷子对构穗说:“你少吃点。本来就不轻,还不知道忌嘴。”
构穗嘴里全是菜,含着鸡爪口齿不清道:“不茶这几扣!”
正说着,陈月出现了。
“构穗,我们两个人分到了一间屋子,真有缘!”
构穗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似乎想到白日和她的早饭之约,忙热心地邀请道:“你快坐!”
陈月拉着陈星坐在同一张条凳上,她靠着构穗这边,陈星靠着问槐这边。
构穗看了看桌上的残羹剩饭,“夫君,我们再加几道吧。”
问槐没好气道:“他们想吃不会自己点吗?”似乎还对白天陈月的冒犯耿耿于怀。
陈月摆手道:“我们已经吃过了,不用劳烦。过来找你,就是想着咱们是一间房,可以结伴一起回去。路上聊聊天什么的,也不无聊了。”
构穗睁大眼认真听着,一听陈月的来意她抱着饭碗扒拉了几大口,结束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