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报声。
一众太医刚至,就立刻被宣进了殿。
因为今日有太子宴席,帝后以及百官命妇皆在此,上下警惕,除开此时去其他宫里的太医,到场的太医也不少。
为首的正是前日给林元瑾诊过的院正,视线不偏不倚,对一旁跪地的孙太医视若无睹,领着身后五位太医齐齐行礼。
“有人当众上奏言朕之皇子身子有恙,朕甚是忧心,急召你们来诊个究竟。”皇帝说着,给一旁的李公公递了个眼色。
李公公连忙应下,抱着拂尘匆匆走下去,走到几位太医身前,而后各自引了两位太医给崔夷玉与二皇子:“太医们莫要介怀地方,务必心无旁骛,好好诊断。”
他们特意没将因果说明白,只让太医把脉。
崔夷玉和二皇子都大大方方地拉起一截袖子,露出手腕搁在太医眼前,任由他们闭眼慢慢听脉象。
两位看完,和另外两位互换,最终由院正各自听完,几人困惑地一对,恭恭敬敬地禀告皇帝:“陛下,两位殿下身体安康,年轻气盛,没有病症。”
孙太医怔愕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
似乎未曾想过自己的同僚竟会诊出如此不清不白的脉案。
皇帝“嗯”了声,平淡地看向孙太医和邓郎中,沉声:“你们可还有话要说?”
眼见铡刀就要缓缓挪到他们头上,孙太医大汗淋漓地开口:“太子殿□□虚,这三月用药不断,近日更是饮了虎狼之药,你们可仔细诊了?!”
院长先是一蹙眉,未曾想过自己会被当众质疑,只抚了抚胡子,意识到这是一桩什么案子:“太子殿下身强体壮,未有用药痕迹。”
“是啊,孙太医可莫要信口开河。”旁边的太医摇了摇头,失望地看着孙太医,“哪怕再召十个太医,蒙上眼,也照样是这个结果。”
二皇子都懵了下,狐疑地看着崔夷玉。
他记得那药性烈,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哪怕是寻常大夫也一诊便知,但太子若没喝那药,现在必然阳虚体弱。
“不可能!”孙太医眼见皇帝抬起手,似要下敕,对上一侧二皇子和裴相等人失望的目光,当即慌不择路甚至在地上爬了几步,头重重地砸在地上,涕泗横流,“陛下,微臣亲眼见过,太子殿下躯体羸弱,不能人事啊!”
“臣若有半分假话,自愿受剥皮楦草之刑,永世不得超生!”
他的哭声震耳欲聋,惊得在场的人未有一语。
亲眼见过!不能人事!
这……
“放肆。”林元瑾眉头紧皱,着实没想到这件事发展到这一步还没结束。
“孙太医失礼。”二皇子慢悠悠地开口,对上林元瑾的视线,笑着摇了摇头,“你是亲眼所见,皇嫂也是亲眼所见。如今你言语相逼,难道还想要皇兄向众太医自证清白吗?”
“别说是皇兄,臣弟也无法对着一群太医从容自若啊。”
“臣是放肆,但句句实言。”孙太
医抬起头,血红的眼眶死死地盯着林元瑾,“太子妃殿下,您敢承认您现下尚是处子之身吗?”
林元瑾握着崔夷玉手腕的手紧了紧,死死地盯着孙太医,遏制住自己心底的不安。
“孤不知你们今日究竟有何倚仗,如此相逼。”崔夷玉轻轻碰了碰林元瑾的手背,示意她放心,“污蔑孤不够,还要污蔑孤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