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拜在他门下的人数不胜数,施应玄不是最执着、天赋最高的那一个,但十余年来从未收徒的风藏雨,今日却收了她为徒,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就连施应玄自己,也没想到此番能这么顺利的得偿所愿,跪至风藏雨面前的时候,她颇有些惴惴地问:“师父为何收我为徒?”
风藏雨面容仍似青年,眉目疏朗,身上莫名带着让人心安的平和,听到施应玄的问题,他微微露出一个浅笑,说:“你我有缘未尽。”
就在施应玄还在为这句话疑惑的时候,风藏雨又道:“你剑道天赋不低,但炼器也算不错,你今日所呈的那白缎,有名字吗?”
施应玄道:“名唤回雪。”
那白缎是用永续蚕丝所炼,拥有自衍之力,即使割断也能自己生长,但施应玄自认没有把自衍之力发挥到极致,若是真的用于对战,应该发挥不了太大的用处。
风藏雨点点头,手掌向上一抬,她今日所炼的白缎便出现在了他手中。
他将其递给施应玄,道:“我见千端道君颇为欣赏你,便托他为你重新改制此物,便当送你的见面礼了。”
施应玄忙伸手接过,只见那细滑的白缎不复先前暗淡,丝丝缕缕中透着溢彩的流光,隐约可见惊世之美。
风藏雨道:“小桢已经前去中庭为你挂上命牌,此后你便是我悬灯落的三弟子了,待你的筑基再夯实些,我会传你内门心诀,内门修道或比外门更为枯燥,你近日先适应适应,凡事可问问你的师兄姐。”
施应玄点点头,最后还是俯身下拜,认真地道了个谢。
……
出了屋舍,平衔云仍在门口等她,施应玄走上前去,道:“师兄。”
平衔云笑了笑,说:“当年救你回山,倒是没想过你有一日能成为我的师妹。”
施应玄道:“我也没想到师父会收我为徒,在碧云深时总以为自己练得挺好了,没想到一进内门,也没在稷山师兄手底下过几招。”
平衔云道:“倒也不错了,稷山练的含情剑是软剑,专门克你这莽愣的打法,你还能还他一招已是不易。”
二人边走边说,一路走到山门口,平衔云又问她打算住哪,施应玄道:“既从学舍搬出,我便住苹洲外好了,左右离师姐的平芳砌也很近。”
平衔云道:“古陶洲内也有数千仙山,不若还是搬来内门吧?”
苹洲外和平芳砌都位于内外门的交界处,但不同的是一个位于外门边缘,一个位于内门边缘,虽然隔得近,但那浅浅一道山涧也是很多人一辈子也越不过去的天堑。
施应玄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缭乱的星盘,道:“此景虽恢弘瑰丽,但苹洲外也是别有意趣,况且在那我能静心,倒是比挪新地方好些。”
平衔云见她坚持,便也没勉强,道:“既你决定了,便也由你,这两日便搬吧,”眼见快走出山门,平衔云想了想又叮嘱道:“自十余年前师祖飞升,师父便多有闭关,待人接物也不似从前那般,你可要想清楚了?”
施应玄点点头,说:“我练剑时曾细细读过师父所写的几本剑道论,所思所想皆是我所向,即便师父不能手把手教我,但待在师父身边,总是能有所裨益的。”
平衔云笑了笑,说:“剑道一术,修行还是多靠自身,你有此心也好,以后若有不懂的,也可来找师兄。”
施应玄行了个礼,说:“多谢师兄。”
……
和平衔云道别后,施应玄独自一人下了山,虽然只有短短一日,但上山和下山的心境已然天壤之别,她的心中也久违地感觉到一丝轻松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