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闻言,面露犹豫。
似是不太情愿,却又因某些顾忌,复杂难言。
陆霁微微扯出个笑来。
这世上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少年的选择。不管心里如何想,他最终一定会去。
果然,少年应了下来。
陆霁随他而去。
……
已到了更衣时分,景泰宫中,却仍是一片整肃。
无边的寂静裹挟着这座幽寂许久的深宫,室内安静无比。
拔步床边,大魏皇后宋葳罗头戴凤冠,身着凤袍,双手自然地交握于膝上。毫无被禁足三月的颓唐。
她在等一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终于响起了她期待许久的脚步声。
她急迫地往门口望去,看清来人后,心凉了半截:“他果然不愿来么。”
“娘娘,陛下他今夜宿在了贵妃宫中。怕是……”张德福刚起了个话头,瞥见主子的神情,又极快地将未尽的话咽了下去。
前些日子,贵妃产下死胎,几欲寻死。陛下为安抚于她,日夜伴她身旁,后宫众人已多日未曾得见圣颜了。
算下来,陛下足有一月未曾踏足景泰宫了。
“我该猜到的。”宋葳萝眼中浮现一层水光,“他心里只有虞姮那个贱人,哪会有我的位置。”
她嗓音温和,可话中的狠辣却让张德福莫名心惊。
他抬头看了主子一眼,见她眉宇间戾气滚动,心中浮起些许悲凉。
宫门似海。
曾经那个笑语款款,清秀可人的女子竟也变成了这副模样。
“太子呢?”她嘴角绽出冷笑,开口问道。
张得福眉间一跳,斟酌着回道:“奴才方才派人唤去了,应当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