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也绷直了。
她没心思再管观云为何不怕死人,为何动不动就说吃人。
“云仙庵做的是皮肉——。”观云不明所以,以为韶声当真没听清,于是又放慢了语速,复述了起来。
“胡……胡说!”韶声不忍再听,出声打断。
“云仙庵乃佛门清修之地,怎么可能沦落为,沦落为……娼门暗窑?”她越说,越难以启齿。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她在云仙庵修行的这些时日,确实是受了庵中佛性的感化,才慢慢平静下来。
这如何作得假?
这样清白的地方,怎会是专做脂粉生意的**窝!
佛祖有灵,怎么容许?
而且,观心对人那样清高傲气,怎么会?
韶声顿感眼前天地倾覆,周遭一切都在旋转。
她好像看不清了。
又仿佛站在云端,面前看着是柔软的实地,但只要迈出脚,就一定会踩空,从万丈高空上坠落,摔个血肉模糊。
“那……那观心师姐,难道是不堪受辱,所以……愤而自尽。”
她颤抖着抓住了观云的手,好像抓住了救命的绳索。只要观云说出“是”,她便能顺着绳索爬到高处,获救。
“云仙庵的事情,姐姐当真不知道?真奇怪。”观云嘟囔着。
“不过也有可能。我猜应当是住持要留着你,将你献给游大王,所以什么都不同你说。看看,连剃度都不为你做呢。游大王最喜欢良家女子,姐姐什么都不知道,正合他的口味。”
她很快又为自己找到了理由。
“我说的,是不是?”韶声得不到观云的回答,将抓住她的手,收得更紧了些。
“当然不是。”观云一脸疑惑地望着韶声,不解她为何一直纠结于此。
“观心姑姑最受住持器重。是庵中最拔尖的姑娘。无论是澄阳城里的官老爷,还是山上的大王们,就没有她伺候不好的。清高确实是清高,她对我们这些小姑子,从来不给什么好颜色。可能就是她这样不甘不愿的倔性子,才格外惹得爷们怜惜吧。”
“她可跟我不同,我是家中已经穷到吃人,有幸被住持买回来,才能活命。而她,在庵中还有澄阳大族供养,做正经营生时,就是住持的师妹了。若是真倔,早该像姐姐你说的那样,守着出家人的清名,一头撞死了。还跟我们一起抢食……啧啧。”
观云话中,流露出些酸溜溜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