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韶声一人在房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说话可以,但人都到了席上,怎么能不看呢?除非不去,或者瞎了。
齐朔接见两位南使时,虽都是一般的怠慢,但接风宴却办得十分隆重。
中都内,身负要职的谋士及将领,无一人缺席。
齐朔换上了一身全新的青袍,揽着韶声,坐在上首。全身上下,除了束发的木簪,没有其余的装饰——他素来如此打扮。
而他为韶声的装扮却十分怪异——头戴巨大的帷帽,将她从头遮到脚。
他以一杯酒开宴:“敬二位南使。”
诸人也端起酒杯附和:“敬二位南使。”
周静带着梅敬宜,接了这杯酒。宴席便正式开始了。
韶声被齐朔圈在怀里,与他共用一个座位,只得坐在他的大腿上。
这使她觉得十分不对劲,屁股不自觉地扭来扭去。
这太不合乎礼法了。就好像是轻浮的花楼女子……她越想越惶恐。
惶恐之中,还夹杂着许多难过,仿佛心被揪住了。
只不过,她刻意忽视了这种感受。
“不要乱动,只许听,不许说话,不许被人看见。”齐朔将她揽得更紧,伸手在她的背上轻拍了两下,压低声音说。
韶声只得低头吃菜。
在齐朔怀里,又有他的吩咐,她不能动作太大,手也伸不远,兼之心里不好受,只能默默对着面前的两盘菜下筷。
待到这两盘菜快要被吃完了,韶声才隐隐约约地知道一点,齐朔让她这样的原因。
——宴中歌舞过后,风情各异的歌姬舞女便三三两两地,散坐在齐朔帐下各位先生身旁。
二位南使是贵客,身边自然也簇拥着人。
至于将军齐朔,因早早便带了人来,便无人凑上前了。
但他是将军,不想让人来,难道还有人敢妄动吗?为什么非得带上她,画蛇添足?韶声又想不明白了。
不过无论如何,方才揪住她心脏的,那只不知哪来的手,似乎正在慢慢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