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这份名声,在旁人看来,齐朔原本的威势之外,便自然而然地绕着许多血腥气。
更叫人骇然。
他却再不收敛了。
柳镜池埋首于地,不敢窥测天颜。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正如他越来越沉重的心跳。
“陛下,臣、臣当年也是无奈之举……求陛下开恩!”他忍不住煎熬,惶然地开口求情。
额头一下一下地重重磕在地上,磕出了血。
“她在哪里?”齐朔无动于衷地站在柳镜池面前。
柳镜池只是磕头,不敢回话。
“柳韶声在哪里?”齐朔重复他的问题,“朕问你,你助她假死脱身,她人呢?”
柳镜池不想说。
“那柳家满门抄斩,卿以为如何?”
“在禄城,在禄城!”柳镜池大喊道。
“好。你先给她回信。”
“是,是!”柳镜池忙不迭地答。
“柳将军身有痼疾,不适合领兵。不如辞官归隐,卿又以为如何?”
“陛、陛下圣明!”
“七年,你瞒得很好。朕已经很仁慈了。”
齐朔又平静地走了回去。
连扫在地上的衣摆,都一丝不苟。
“朕昨日梦中有感,罢朝一月,于佛前悟道。”
齐朔当着柳镜池的面,对身后的总管太监吩咐道。
“这位客官,是来抓药,还是来看大夫?”知省脆生生地问。他个子矮,只能站在凳子上招呼客人。
师父进里屋给人看病去了,便要知省暂替他看顾柜台。
“请问这位小友,坐堂的大夫在吗?”来人是位高个子的公子,见他是个小孩子,便俯下身,柔声细语地问。
“我师父还在给人看病,这位先生需要稍候一会。”知省的礼节已经有板有眼了。
只是,当他抬头见到来人的样貌时,却瞬间失了先前的稳重,露出内里的孩子气:“先生,你真好看,比我娘还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