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之间,全是他身上的熏过的香气。
不是他常带的凉意,而是在韶声房中呆久了,而沾染上馥郁的沉水楠香。
原来,他已是自己的夫君了吗?
韶声愣愣地看着齐朔的眼睛,恍如刚从长长的睡梦中走出来。
她对与他成亲一事,从来没什么实感。从去年他就这样说过。
如今竟然成真了吗?
但在自己心中,他究竟如何,她仍然囫囵混沌。
与他的关系乱七八糟,如同许多纠缠在一起的丝线团,里面全是死结。她理不清,更不想理。
从救下他那一刻起,事情便成了这样。当时她更笨,只坚持告诉自己,一切都是为了羞辱他。当真如此吗?
就像两年多前,她从云仙庵逃出,被攻打澄阳他的捉住,一直在他手下过活。她所为一切,也当真是为活下来吗?
韶声仍然愣愣。
她伸手,碰碰自己的脸,又碰碰齐朔。
“夫君。”她喃喃地道。
“卿卿。”齐朔答。
“我……如今是将军夫人。”
“是。”
“将军夫人……要做什么?”
“随你心意。”
“不、不行……”
“有何不可?”
“你是我的夫君……至少、该我为你更衣的……”
韶声喏喏低下头,想从齐朔越收越近的手臂与身子之间钻出去。
“真真以前说过,想让小姐像最初一样,让小姐永远做我的小姐。”
韶声能清楚地听见,他精壮的胸膛里传出来的有力震颤。她仍然不明白齐朔到底想要什么,但这并不妨碍她决定做一个称职的将军夫人。
她想起在澄阳时,吴移将军曾私下里叮嘱过她,要她理解将军。
她会的。
满室皆静。
许久,齐朔不再为难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