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缙道:“这些话,固然有所偏颇,不过……如今我大明弹指之间**寇诛贼,已是威加扶桑,只是眼下,倭人人心未附,所以才不得不册封倭王,以镇倭国……所以,册立谁为倭王,反而是次要的事。”
顿了顿,解缙接着道:“一些军报,老夫也看过,倭人对血脉,虽还算看重,却又不甚看重,他们素有收下养子,振兴门楣的传统。所以,这反而是次要的。”
“而对于足利义教那些家臣们而言,他们之所以效忠足利家族,是在于,害怕叛军彻底消灭了足利家族,使他们与足利家族陪葬,至于谁为这倭王,反而不甚紧要了。”
解缙想了想,继续道:“所以倭王是谁,其实并不是很紧要,若是年纪过长,此时我大明在扶桑立足未稳,几个藩国,也还未站稳脚跟,一旦此人有其他的企图,反而不利。”
“而这幼王,对我大明而言,利大于弊。至于服众与否,一方面,是要下旨命大军继续讨逆,继续追杀叛军余孽。另一方面,对于足利义教从前的那些家臣以及武士,则需进行安抚,只要做到了这两点,服众与否,有何要紧?”
杨荣似乎也默认地点点头。
金幼孜抚了抚长须,颔首道:“解公之言,不无道理。”
解缙又看了众人一眼,这才道:“我等这便奏报陛下,恳请陛下定夺吧。”
众人都没有异议。于是等奏报上去,很快朱棣便下了旨意,命文渊阁拟旨。
又过了数日,张安世被召入了宫中。
只是今日,并不是为了有事商议,却是朱棣举行的一场家宴。
故而今儿来的,除了张安世之外,还有太子朱高炽以及四个皇孙。
就在昨日,朱棣对四个皇孙进行了册封,朱瞻埈册封为郑王,朱瞻墉为越王、朱瞻垠册封为蕲王,而朱瞻墡册封为襄王。
此时他们的父亲,还是太子,此时册封他们为亲王,显然,这是朱棣已决心放权的意思了。
等于是向天下人昭告,现在的太子,与皇帝相差无几。
对此,朱高炽慌忙入宫谢恩。
而朱棣却显的平静,今日这一场家宴,其实也是在情理之中,四个皇孙一并册封,这也意味着,他们随时就要就藩。
在四个孙儿离开京城前往扶桑之前,朱棣自然希望能够举行一场家宴,与这四个孙儿,进行最后一次的团聚。
家宴开始,朱棣端坐着,先定下了调子:“今日乃是家宴,不必拘泥,该吃吃,该喝喝!”
随即目光落在张安世头上,道:“张卿家……此番征讨倭贼,你居功至伟,朕的这四个孙儿,不日也将入倭,可他们年岁还是太小,朕思量来……你这做舅舅的,只怕要操心一二。”
张安世露出为难之色,忙道:“臣……在京城,只怕……鞭长莫及。”
朱棣含笑,道:“是吗?”
他顿了顿,随即道:“朕已给礼部下旨,教他们准备了。”
这番话,说的有点莫名其妙,令人听着有点摸不清头脑。
而张安世倒没有追问,只是多年君臣相处,他隐隐觉得,朱棣应该另有布置。
朱棣此时露出豪爽的一面,道:“好啦,好啦,休要啰嗦,都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