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友军援助的张世德在军阵被史太岁打崩时撇下了残兵独自逃离,五千南陈军精锐在秋风扫落叶后,蜀军冒进的左翼彻底崩塌。
史太岁几乎毫不犹豫的就下令全军从蜀军左翼向着正在后退的蜀军席卷而去。
这时,他才发现,蜀军甚至没有一点停留的意思,径直缩回了几座营寨中,将清寻镇向北的口子完全让给了他。
史太岁当即亲率兵马盯住缩回营中的蜀军,并下令各部携带必要的辎重向北面山口急行军。
等到后半夜时,三万多南陈军全数通过,史太岁率军押后,确认没有蜀军尾随后,才加速追上急行军走出近二十里的中军。
史太岁率军又向北走了七八里后,才重新扎营,这时,他突然又想起了林孝节送来的那封信。
他转身问自己的亲兵幢主:“先前林孝节送来的那封信在何处?”
亲兵幢主连忙命人去拉着塘报信件的大车上寻找,不多时就将那封信送到了史太岁手中。
看着这封信,又想到白天战场上蜀军的怪异举动,史太岁皱了皱眉头还是将其拆开。
等他看过后,也终于明白林孝节的用意。
“一石二鸟,当真是好手段。”
南陈军离开后,蜀军这才重新派出斥候尾随,并分派将校收拢在战场上被打散的士卒与南陈军撇下的辎重与战场上散落的兵甲。
蜀军大营中死气沉沉,三五成群待在一起的士卒也都没了闲聊的兴致,只是彼此瞪着对方发呆,只有偶尔被收拢回来的左翼士卒出现时,才会重新引起他们的关注,并传出一阵阵喝骂声。
与此同时,同样沉默的蜀军大帐中,一群将校也围在林孝节身前,一个个神情严肃。
本是一场大胜,因为张世德贪功冒进,致使他们整个左翼损失殆尽,进而迫使他们不得不放弃本应大好的局面,缩回营中眼睁睁看着史太岁离去。这让他们这些将校心中极为不满,只想着杀了他以正军纪。
可眼下,他们却只能在大帐外干等着,全因张世德在战败后自知难逃一死,逃离战场后没有返回大营,而是独自一人逃脱后径直向西逃去。
林孝节没有诸将脸上的表情那么精彩,他只是不断用食指敲打着桌案,似乎对张世德逃跑并不在意。
“主帅,那张世德逃了,您为何一点都不着急?”
终于,一名将校沉不住气,上前一步抱拳道,“他单人独骑跑不了多远的,末将现在去追,也来得及!”
林孝节见终于有人说话,于是抬手道:“稍安勿躁,他跑不脱的。”
说完后没多久,帐外就传来了一阵阵喊叫声,随后林孝节的亲兵校尉就匆匆跑进了大帐。
“主帅,罪将张世德已被擒获,就在帐外!”
林孝节敲打着桌案的手稍稍停顿,顺势向外挥了挥说道:“不用带进来了,连同左翼那些逃回来的将校一齐斩首。”
“诺!”
亲兵校尉领命后转身走出营帐,帐外传来一阵阵骂声,声音渐渐远去,过了不一会,亲兵校尉就捧着张世德的头颅走进帐中供林孝节查看。
“首级悬于营门示众。”
林孝节说罢看向众将:“此战虽败,好在根基未损,只是军心有些不稳,今夜各部都去辎重营领些肉食,让士卒们吃顿好的,安抚一下,告诉他们,等打下越州,越州州府任由将士们予求予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