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义砸砸嘴,“韩钧多半不会明着拒绝,也不会硬拦,但肯定会不甘心,不乐意。”
顿了下,他又道,“不过,这也能理解,换成咱们,也同样不会乐意,古代赘婿的地位实在不高,哪家疼爱孩子的会舍得将儿子送出去?除非是攀附富贵!”
这么想着,他就忍不住开始发愁,将来找女婿确实是个难题啊,他是不介意养闺女一辈子的,也不怕别人指指点点,但他受不了自己跟媳妇儿离世后,就剩下闺女一个人孤零零地,那多可怜呀!
不是担心没人养老送终,也不是怕没人陪孤单,而是没了亲人,那种孤独,身边人再多再热闹,也于事无补。
顾欢喜见他被自己带进了沟里,隐约还有爬不上来的节奏,无语的摆摆手,“行了,先别庸人自扰了,你闺女虚岁才三岁,嫁人还早,我刚才就是随口一说,你还真操心上了?有空还是多琢磨下战事吧,赶紧打完可好回京,明年家里一大堆事儿呢。”
最后两句成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许怀义道,“看眼下这局势发展,明年三、四月份就该差不多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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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结果?”
“七成吧,建兴帝和楚王暂时不撕破脸了,那各自就会退让一步,让形势缓解一下,建兴帝借生病不理朝政,放权给皇子和内阁,就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退让,或许他心里还打着拿皇子和内阁给他当枪使唤、以此挟制楚王的主意,旁人也未必不明白,但毕竟他放权确实是真,那些人明知这馅饼里有冰渣子,也会毫不迟疑的吃下去,说到底,还是权势太诱人啊,有没有毒先拿到手再说其他……”
他半眯着眼,说的不疾不徐,“同样的,那楚王势必也会如此表态,看着吧,很快南边的战事就会又停了,各地的匪患和民乱,也会顺理成章的解决,百姓们能喘口气歇一会儿了,也许三年五载,也许更短,但总归能争取到点休养生息的时间,不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一点应变能力都没有。”
最起码,也多储存点粮食,或是挖个能藏人的地窖,战乱真的来了,是藏躲是跑路,都有个章程。
顾欢喜闻言,心里就有数了,“明年你回来,咱们多种些玉米,带回来的红薯,也抓紧安排上,争取三五年之内,将玉米和红薯推广出去,中原和北方大部分地区,都适合种植,届时,百姓有吃的,就多了几分活路。”
许怀义点头,“还有小麦呢,咱家今年的小麦产量可是翻了一倍,明年麦收,肯定有不少人跟风种植,和咱们求购种子,你早早挑个铺面备下吧。”
“放心吧,早就留着了,闺女也隐约明白,存了不少眼泪,不过,将来若是大面积种植了,还是杯水车薪,肥料的事儿,不能总依赖闺女一个人。”
“你的意思呢?”
“推广绿肥咋样?车里就有相关书籍,制造各种绿肥,有机肥,还有蚯蚓粪等等,只要不搞化学工程,都能推广,百姓们种了一辈子地,学起来,应该不会太困难。”
许怀义思量了下,一锤定音,“就这么办,明年开俩铺子,一个卖各种优良高产的种子,一个卖农资产品,主要推广绿肥,你抽空把书里的内容整理出来,让人印刷成册,等合适的机会再拿出来。”
“嗯,可以,回头我就办这事儿。”
猫冬比较清闲,顾欢喜除了看书,陪伴孩子,也得给自己找点正经事干,比起些打发时间的话本子,自然编写有利于农事生产的书籍更有意义。
她忙着编写的时候,外面的局势一天一个样,几乎都是往好的方向发展,京城渐渐趋于风平浪静,仿佛之前那些令人紧绷压抑的日子都没存在过。
先是楚王府的处理结果,围堵的禁卫军终于撤了,但楚王府的大门还是紧闭着,只下人们每日从角门进出买些日常之物,主子们低调的不像话。
不过,这般表现,由头也是现成的,家里有丧事,一下子没了十几口人,按照习俗惯例,本就不该随意出门,至少三年内,什么喜事,宴请、访客游耍之类的,都不会参加了。
这样的由头,糊弄一般百姓可以,但明白人都清楚,这是楚王府的退让,养精蓄锐也好,暂避锋芒也好,总之,此时此刻,是消停了,至于以后,再徐徐图之便是。
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不在少数,所以,也没人不知趣的去揭开那层遮羞布,令大家都难堪尴尬。
再就是镇国侯府刘家的下场了,因为证据早已确凿,这会儿总不能再自打脸推翻,那样做的话,朝廷不止没脸,还会丧失威严,况且,也没冤枉刘家,刘家的的确确跟倭寇有瓜葛,或许牵扯的不像闽王府那么深,但肯定有过牵扯。
闽王府如今逃到了海外的小岛上,是暂时抓不着了,若不处置刘家,怎么服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