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的确很爱我,我说想去上学,他还是让我去了。
但考大学和读初中不一样。
初中在镇上,步行也就两个小时的路程,辛苦是辛苦点,但早晚还能见着面。
可离我们家最近的大学在省城,那可不是天天能见面的了。
「爸,你让我试试嘛,也不一定能考上。」
我这么安慰他。
他白了我一眼:「要考就得认真考,考不上,考它作甚?」
我噗嗤笑了,知道他这是同意了。
从那天开始,我爸就不让我干农活了,给了我钱,让我进城去买书。
令我意外的是,沈南乔竟然没有主动提出要考大学。
反而主动承担起大部分的农活和家务,让我没有后顾之忧。
连我爸都对他赞不绝口,劝他别那么拼命,多歇歇。
可他只是笑笑,说自己闲不住,想多干活。
却有意无意地在我面前露出了他受伤的手,
他的手原本是极好看的,修长笔直,骨节分明。
此刻却长满了茧子,还有大大小小多处伤口。
我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辛苦大哥了。」
他神情一滞,脸上分明是失落和委屈。
他有什么可委屈的?
上辈子为供他上学,我爸累病了,我一个人挑起家庭的重担。
不知道吃过多少苦,冬天手脚生冻疮也还要去帮别人洗衣服挣钱。
他可曾心疼过?
没有,他只会偷偷在日记里写,我的手脓肿发炎,流血水,看了让他吃不下饭。
现在还指望我心疼他吗?做梦呢!
吃过饭,我就回房看书了。
沈南乔拿了一个削了皮的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