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姨笑呵呵地夹了几根烤肠,旁边的人就端着盘子,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
一切都正常极了,但颜西柳隐隐觉得不对,视线扫过女人面前摆的空碗,除了烤肉,她不知什么时候还吃了几碗饺子。
“哎呀,夫人啊,你裤子怎么红了?”楚姨大惊小怪地喊了一声:“是不是来例假了?”
祝栖迟笑着低头扯了扯裤子没说话,男人却腾地起身:楚姨没发现,他清楚地看?她的手指在不停痉挛。
“祝栖迟?”颜西柳心下一突,连忙绕过去找她。
女人在他惊愕的视线里捂着嘴向左侧滑落,一下子摔倒在地,双眼失去焦距,把刚刚塞进胃里的?物全都吐了出来。
楚姨眼疾手快地拎来个垃圾桶,祝栖迟挣扎着扒在边沿,往里面剧烈地呕吐。
她吐得那么厉害,喉咙里响起咆哮似的滚动声,有那么几秒钟,她停下来大口地喘着气,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顺着脸庞流淌而下。
颜西柳跪在祝栖迟旁边,轻拍她颤抖的后背,手里扯了几张纸,擦拭接连不断的泪:“怎么了??物中毒?”
祝栖迟充满泪水的眼睛里空无一物,颜西柳无法从中读出任何情绪,烦躁不安地命令楚姨拿水来。
他不知道自己的神情充满焦急和难以忍受,帮她拨开黏糊糊的额发却小心翼翼,像对待易碎而珍贵的瓷器。
她没有推拒他的帮助,但也没有回答问题,只是把垃圾桶往怀里扯了扯,尽可能将头埋低一点。呕吐感重新涌现,她呕吐的动静中带着明显的痛苦。
女人跪坐在垃圾桶前等了一会儿,胃里翻江倒海的尖锐慢慢止息。颜西柳将祝栖迟半揽在怀里,擦去唇?的秽物,看着她用漱口。
垃圾桶里未消化的?物混着胃液泛出令人作呕的味道,但两个人都无暇顾及,祝栖迟的脸色惊人的惨白,像被刷了一层糨糊,看起来精疲力尽。也许是原身压力太大导致的生理期紊乱,份量极大的经血已经打湿了她的裤子,在地面浸出一片触目惊心的深红。
血和烤肉的气味萦绕在鼻尖迟迟不散,祝栖迟机械地抬头望向一片黑沉的窗外。
她好像能透过这相似的雪夜看?丧尸围城那日的场景。
咆哮声经久不息,?魅一样越来越近,他们躲在一处烂尾楼的废墟里,哥哥紧紧攥了一下累到昏睡的女孩的手,往她嘴里塞了一块焦糊的肉。
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历历在目,大脑将所有不清楚的细节都补全了,就像一帧帧刻录在摄影机里的画面。
靠着颜西柳肩膀,祝栖迟露出一个近乎凄厉的笑容,眼里的空洞被厌恶所填充,明明胃袋已经倒空,却还是大口大口地往垃圾桶里干呕,几乎要把胆汁都吐个干净。
楚姨帮着把僵硬地坐在地板上的女人扶到沙发里,颜西柳拨通私人医生的电话,语调尖锐而急促,另一端的医生第一次听?颜总怒火中烧的声音,只会诺诺应声,一旁的司机楚彪已经整装待发,得到地址就能将人接来看病。
“这不是病理引起的呕吐,找医生也没用。”
祝栖迟看上去恢复了一些力气,抱膝而坐捂着胃部,声音多少恢复冷静。
“不是病理性?”按掉电话的颜西柳喘着气,?一样走来,抚向她侧脸的手却分外轻柔:“不管怎样,都得叫医生来看看。”
“我想晒太阳,”她抬起脸,他发现原来她一直在默默流泪,表情像个活在森楚里的野孩子,对城市里的一切都感到迷惑不解。
“外面为什么没有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