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生不妙,匆匆上前,在垃圾桶里看到了送出不久的请帖。
请帖镶着银边,做工不菲,但被路饮撕成两半,此刻在阳光下折射冷冷的光亮,像在嘲笑江泊烟的自作多情。
光一照,他感觉自己的眼睛就红了。
在收到江泊烟的请帖不久后,路饮开始陆续收到不少来自宋海宁的骚扰,催促他参加江泊烟的生日会,在宴会上当面和他道歉,否则神路和他都会遭殃。
路饮把手机扔到一边,并不理会他的电话。
到周四时,清河当地的财经频道播放了一则实时新闻,这事在第二天同样上了清河晨报的经济板块,以《江远、神路疑似分道扬镳,知名房企何去何从》的爆炸性标题作为开篇,让神路的股票在开盘时跌停。
这个新闻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确有其事。就在昨天周三中午,江远旗下的投资部突然放出风声,暂停对之前和神路合作的一个项目的资金援助,表示还需“谨慎考虑”。江远跟神路捆绑多年,为其输送了巨大利益,因此两家疑似闹掰的消息传出,一时之间引起轰动。
宋海宁终于按耐不住,再次“屈尊降贵”地给路饮打了电话。
当时正值周五傍晚,清河的天还没有完全暗,天空呈现一片艳丽的橙黄色,路饮正在和谈墨一起遛狗。
暴龙在不久前被蓝湖的人送到清河郡,这条高大的杜宾犬天然亲近路饮,最爱将他扑在沙发上,摇尾低头不停往他胸前拱。
谈墨踩着拖鞋经过,见状拽住它的颈圈,将他拉向自己。
路饮翻身从沙发起来。
他的衣衫凌乱,锁骨处的皮肤被谈墨的狗儿子蹭得泛红,谈墨看到就觉得吃味,阴阳怪气地说:“你挺惯着他。”
路饮坐在沙发上朝暴龙招手,等他听话地把右爪放进他掌心,嘴角立即露出一抹罕见灿烂的笑容,摇了摇他脖颈间从小系着的铃铛。
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连带着让路饮的心情也像微沸的热水,冒出愉悦的气泡。
“出去走走?”谈墨提议。
他们给暴龙带上牵引绳和嘴套,出门散步。旁边有座生态公园,朝着那儿走去时,宋海宁的电话煞风景地打进来。
又是老生常谈的一套。
路饮手持神路不少股份,如今股价受冲击,连带着他的资产也跟着缩水,宋海宁不信他会无动于衷,但谁知道路饮就有那样倔。
他从一开始的趾高气昂,盛气凌人,到现在语气带着隐隐的讨好,不得不低声下气,希冀路饮能和江家服个软。
多年的温水煮青蛙早就让宋海宁失去了斗志,他被江少峰的抛弃吓破了胆,迫不及待想要终结这一切。
()路饮轻嗤一声。
谈墨跟着低笑,一直绕着他小腿不断转圈的暴龙也适时抬头,朝着电话发出高亢的犬吠。
宋海宁停顿了几秒:“你旁边有男人?”
路饮看了眼谈墨,他的站姿松松垮垮,手中拽着暴龙的牵引绳一端,正漫不经心地逗弄他的狗儿子,闻言他朝路饮眨了下眼,路饮就跟宋海宁说:“是。”
宋海宁试探道:“还是之前那一个?是哪家的小孩子?”
路饮对他的不耐烦达到顶峰:“宋海宁,你知道我现在在干什么?”
宋海宁:“什么?”
“我在和他接吻。”路饮饶有兴趣地问,“所以,你要听现场直播吗?”
谈墨猛地抬头看他,盯着路饮的唇瓣,因着他的这番话,眸光渐渐变得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