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为买瓷的十两银子里,多半还包含着‘同情’。
叶青釉轻声叹了一口气,伸着指头将家中要用钱的地方条条列出道:
“爹娘别忘记了,我们如今是分家出来的。”
“原先能用上自家的窑口,如今也是不能用了,另租别人家的窑口烧瓷,要给别人家银子,买筛过的好油泥得花钱,零零散散的家伙事儿也得花钱。”
“总得有些现钱在手上,况且。。。。。。”
金威的耳朵极好,又没走出屋,自然听到了叶青釉的话,此时更是忍不住开口道:
“况且,你们俩夫妻不在意自己穿啥,也得给自家闺女裁身合体的衣服!”
“叶老弟,弟妹,我说句难听话,我金威活了这么多年,倒是真的少见你们这样的父母,能生出这么拎得灵清的闺女。”
这样的父母?
什么样?
自然是糊涂!
金威毫不客气的话语还没完:
“我算是明白刚刚那群人怎么当着大伙儿的面都敢落你们面子,你们这哪里有面子?”
“穷的叮当响,下一餐不知道在何处,还把别人送上门的银子往外推。。。。。。”
“这不是跛脑壳吗?”
跛脑壳这句混话,骂的就是糊涂蛋!
金威瞧着还在屋内因被戳中肺管子而愣神的两夫妻,实在没忍住,当着屋内俩孩子的面,摇了摇头,大步走了。
叶青釉做主,追出门去送了一段,又反身回来,瞧见的便还是宛若石像一般的叶守钱夫妻。
好半晌,叶青釉才又叹了一口气,打破寂静道:
“。。。。。。差点误会了好心人。”
“刚刚那满屋子的人,多半是想看咱们笑话,也就只有金叔雪中送炭,咱们不能忘记这事儿。如今也算是有本金,以后开窑,一定得给金叔的爹做个好壶嘴。”
“当然,先得想法子开窑。”
屋内沉寂被叶青釉唇间的气流吹动,流转,直至消散。
叶守钱先点头,后摇头,好半晌才咬牙肯定回答:
“传闻不可信,金老哥确实是个好人。这回哪怕是被别人戳脊梁骨,也得把瓷壶嘴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