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屏气凝神,都在安静等待着周老爷子的话。
周老爷子沙哑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几个月前,我将腿摔断后,有些累到,供应不上三十文一筐,一月又十筐的泥,便想着歇歇。。。。。。。”
“可,可。。。。。”
周老爷子又瞧了一眼老妻,没有继续往下说。
周氏双目已眇,却还是敏锐的察觉到自家老爷子的视线,脸上原本的笑意收敛,颇有些愠怒:
“有什么不好说的?说就是了!”
“若不是我那弟弟死的早,又只得这一个孙儿,我也不照看他。”
“这世上哪有向他这样,见长辈身子不爽利,还要连连逼问要泥的人?”
此话一出,着实是解开了那神秘‘小六’的大半面纱,但很显然这些还没完,那面纱之下,是更令人讶异的本性。
周老爷子见老妻发火,也不再吞吞吐吐:
“我那时候刚刚摔了腿,在床上爬都爬不起来,儿孙回来服侍着汤药,却不让我下床,等儿孙走了要揉泥,也没人帮手,小六连连要泥,我这心里着实是有些发苦。。。。。。却也存了个心眼。”
“虽然咱们只洗泥,不制瓷,却也知道每个匠人每月出多少瓷器,其实都是有定数的,而且有些匠人更信自己的手艺,终归瞧不上这里的泥,自己也会找一些更好的泥。”
“咱们每月十筐的供,怎么说也该够了,不会一直想要更多,一直说些十筐不够用之类的话。”
“况且若是真的爱我们家揉的那些泥,有小六口中一半敬重我们,觉得我们对制瓷的功劳也很大的话。。。。。。。”
周老爷子叹了口气:
“怎么连我说休息一个月也不给我休息呢?”
毕竟是六七十岁的老爷子,竭泽而渔肯定亏的更死。。。。。。
确实,这其中明显是有问题啊!
叶青釉一直在旁细听,在听到‘碳木论’的时候,心中便有震颤,满脑子都是‘莫说叶守钱痴,总有痴得像叶守钱一样的人’。
又听到后面的这些事儿,结合周家老夫妻两人刚刚听到声音,连面都不漏,只说有半筐泥,再多一点儿也没有之类的话。。。。。。
很明显,这是后面发生事情,所以周家老夫妻不想再卖小六泥,就糊弄个面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