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现阶段能想出最能自圆其说的法子,可叶青釉还没说上一半,便被突然出声的叶守钱岔开了话头:
“以前玩闹的时候,许是瞧过陈三叔烧窑。我这几日也发现了,青儿学的很快,见过就能学会。”
“我想了想,咱就一个闺女,还是得让她学,她若是能学几手,以后想要做什么也不吃亏。”
窑内温度远比外头高,可叶青釉听了这话,却仿佛坠入冰窖一般,浑身冷的厉害——
她做错了一件事。
龙泉匠人这么多,其实她本不应该再提‘死亡’这件事来提醒他人不对劲的地方,她一直以来,完全可以像叶守钱刚刚所说一样,说是哪里看到的,以她如今的学习能力,这件事完全可能被糊弄过去。
可还是晚了一步。
白氏就这么定定站着,好半晌才含糊的应了一声,答道:
“好。”
于是,谁也再没提起过这件事。
白氏又对叶守钱嘱咐了几句,这才担着竹筐,牵着心里五味杂陈的叶青釉慢慢往家走去。
担满一担子瓷器的担子自然很重,叶青釉牵着白氏的衣角跟着走,能清楚瞧见白氏的背脊都被压弯了不少,可步子却很稳,完全没有平日里怕黑怕人的模样。
仿佛于她而言,吃苦受累都是小事,只要有奔头,什么都能干。
母女二人避着叶家人回老屋的时候,才堪堪申时,日头还是有些毒辣,白氏便招呼闺女擦洗后休息:
“青儿多睡一会儿,等入夜起来去夜市。”
叶青釉也没过多变扭,快速进入了梦乡,这算是她重活这么多日以来,为数不多早早入眠的一次,只可惜并没有什么好梦。
一觉梦梦醒醒,叶青釉浑身大汗,能感知到外头约摸是入了夜,还有些窸窸窣窣的动静,她有心想问白氏怎么没将她叫起去卖瓷,可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屋外似乎是有什么声音在垫脚走路,一直到老屋门旁,又是小声的扣门,再然后,便是一道很熟悉的声音在闷声咳嗽,叫门:
“芸娘,芸娘,醒醒,这几日你男人和闺女都不在对吧?”
“我前几日说的话,你想的怎么样了?”
“我答应给你的一定给你,我活着也就这点念想了,你就让我,让我,弄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