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釉闭了闭眼,再睁眼之时,已经下了决断:
“阿娘,你将家里的东西收拾收拾,我们今晚先将那些担来的瓷器买了,筹些银子,明日天一亮,咱们就去窑屋找阿爹,咱们三去求金叔,直接将房子抵了,再租个屋子。。。。。。。。”
话没说完,就被白氏慌忙打断:
“不,不能同你阿爹说这件事!”
白氏的神情从未有如此认真过,几乎是在颤抖:
“这事儿若是同你爹说,他会怎么想你爷和奶?”
“怎么说也是亲生骨肉,这让你爹怎么活,要是一不留神将事儿传开,咱们一大家子怎么活?”
“隔壁街的古大嫂,她就是,就是。。。。。。。”
古大嫂,叶青釉应该叫一声婶子。
她便是和白氏差不多时间嫁到龙泉来的媳妇,只不过每家也有每家的可怜处,白氏被苛待,起码小家还算团圆,而古氏则是嫁过来没多久,丈夫便被府衙调了差遣,聚少离多。
古氏一个人操持家里,伺候公婆,照看孩子,眼见算是要把家担起来了,也就某一日在自家院子里,公公腿脚不便眼见要摔倒,古氏扶了一把公爹,结果却被门外来客看了去。
这一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来客也是个闲不住嘴的,到处说道古氏和公爹不清不楚。。。。。。。
那话传的多了,丈夫不知怎的竟也信了,回来打了古氏一巴掌,古氏当晚便吊死在了房梁上。
公爹本就清白,婆母也信古氏,两老头一见古氏死了,绝对有愧,也是上吊死了。
一家子只有一个尚在襁褓里面的孩子,还有一个糊里糊涂,又不知悔改的男人还活着。
叶青釉其实心里也明白,虽说叶守钱不至于不信任妻女,可如今将这事儿捅破还真不算是个好时机。
一家子欠着外债,又要应付差雇,以叶家人的脸皮,反咬一口‘白氏勾引公爹’之类的话,浪费他们时间,拖着他们的时间,是完全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可——
“娘。”
白氏哭诉不断,叶青釉心中叹了口气,道:
“你以为刚刚那老畜生逃走,是因为我刚刚出声说了话吗?”
白氏一愣,叶青釉继续道:
“老畜生跑,是因为听到我的话,以为我爹在屋内。”
不是白氏,不是叶青釉,而是叶守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