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他明明是可以用锚点的,却故意留下来跟自己跋山涉水?
那日,西风大教堂,酒精漫卷着无名百花团簇的告白又重现在眼前,
而从严寒的冬日再到春苏的现在,温迪一直都默默地陪在自己的身边,
每日都能在酒馆看他的弹奏的身影,以及那一首首熟悉或者不熟悉的歌声与店里的酒香融合,成了一种习惯。
他告白于他们的第三次见面,
昔寒不理解少年的钟情,只当这是年轻的气盛,
可如今,她脑海中却有了一个比现在温迪所言更为荒唐的想法,
难道少年的告白,是认真的?
所以看望朋友是借口,
他只是想陪着自己一起来?
“温迪。”
“嗯?”少年看向她的目光柔和,
“你可以用锚点的,所以你当时可以自己走的。”昔寒叹了口气,她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最后只轻轻地告诉蹲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少年:“其实你不用这样的。”
他们一个是在过去的时间里刻舟求剑的短命长生种,一个是和风和雨共同自由的尘世诗人,
不相干的人,无论如何都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
所以,又何必浪费过多的感情呢?
少年散开着的发梢在她的眼眸间晃动,一如经历了整个寒冬的河面上乍起的春风,
温迪看着昔寒,忽地笑起来,朝气盈满了眼眸,风起更甚,“昔寒小姐又在胡思乱想了。”
浅灰色的衬衫上印着不浅也不深的水渍,是给昔寒吹头发时碰上去的,刚刚好在胸口的位置,
昔寒看了一瞬,同样的位置上,昔寒是那颗风元素印,
温迪想将昔寒垂下的长发撩起,可手指动了一下,又克制地收了回去,
“昔寒小姐,我确实有朋友在璃月啊。”
比如某个和自己一样披着马甲的街溜子。
听到这话,昔寒微微歪了下头,柔顺的长发就势往旁边落下,
温迪的视线落在她的长发上,指尖浮起刚刚触碰到长发时的感觉,他喉咙动了动,似有不舍地别开眷恋的目光,
继续大方说道:“不过,我真的很担心昔寒一个姑娘家的在外面远行,你说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以后还去哪讨免费的酒来喝呢。”
少年的声音缱绻绵软带有点孩子气,昔寒被他逗得微微一笑,
不论如何,温迪给他自己找了一个好的理由,昔寒只当这是他真实的想法,也当给自己找了一个心安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