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孟夜揍完人还不算完,又找来绳子给嚷嚷声不止的汉子捆上。
但故意留了可挣开的活结,将其往最初发现他的茂密丛中随手一丢。
两人重回大道,对汉子幽怨的目光欣然受之,径直在人注视下离开了。
视野彻底消失。
已然离去的时雁一和黎孟夜脚步默契地一拐,从树楚间绕道回至先前的地方。
“在他身后的高低得是悍匪。”
黎孟夜甩着隐隐作痛的指骨,虽说揍人确实解压,但他确实仍处在修为全无的适应期,对力道的把握与认知有所偏差。
要短期内尽快调整,凡事都比不过实打实的操练。
时雁一小弧度地勾过嘴角,“知道是悍匪还下手这么重,少主到时被群起攻之了可别叫我名,我俩不是一路的。”
定点蹲守最是无趣,时雁一借着周边环境的掩饰,肩膀靠在树干上放空自我,等回过神来,爪子已经伸向了黎孟夜的头发。
他潜意识里馋小辫已经很久了,上次给人绑过一次,对方不知出于何意,过了有段时间才拆。
近来黎孟夜不爱束发,一头墨色的长发只简单挽起一半,边缘会垂落不少。倒是方便了时雁一此时握在手中把玩。
“看不出来楼主还有这等癖好。”
话虽如此,黎孟夜仍由着他动作,瞧着全然不担心会变成何等模样。
时雁一承认得坦然,“适合解闷,确实合乎心意。”
他的手指翻飞,利索地给黎孟夜绑出了新的两段小辫,集中汇集在左侧耳后。
“别动。”
黎孟夜要回头,被按住了,他结喉一滚,“你绑在这地方,等会一转脸这头发得抽我两下。”
“那是还没绑好,”时雁一撩起他耳后其余的发,目光落向他后颈,那里白净一片,没有料想中的痕迹。
时雁一不动声色地将那两股细辫藏进未束起的发中,拢着重新顺了一遍。
“好了。”
月上柳梢。
被捆着双手在日头下暴晒了半天的人终于挣脱了绳子,他在高耸的草丛间踉跄行走,压倒了好一片白絮。
汉子原本的警惕已经消耗在了漫长的折磨里,对水的渴望超过了一切,他只想回去好好躺着睡上个两三天。
作为通行的大路虽没有照明用具,月色下依稀能窥见楚子与路的分界。
他的脚步声中,迫切地只想着回去,压根没想到有两人候在楚中,就等着夜深人静时,由他引路,摸到其后的大本营。
远远坠在后面的两人记着路线,不忘扯闲打发时间。
“他脚步虚浮精神不佳,一路上经过那么多岔口,却没有丝毫犹豫,怎么瞧着也不像其所谓的初次来此。”
“更像是标记踩点,”黎孟夜接上他的话,“兴许薛娘碰巧在此前撞见了他们,被其将计就计地掳走,才未能留下只言片语。”